”
楚九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恐惧,究竟是对未知前路的恐惧,还是对遗忘过去的恐惧?亦或是二者都有……
楚九歌知道,他必须尽快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否则他很有可能掉进一个预谋已久的陷阱,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可并没有依据。
楚九歌心里非常明白,在他被封存的记忆中,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只是他不愿去这样想罢了。
黑衣男子站起身,凑到楚九歌面前,眼神凌厉而恐怖,带有些许逼迫的意味。“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楚九歌更加晕头转向,他比较讨厌二人之间的距离,于是后退几步,扬起下巴,是自己可以尽量平视这个高自己一头的男子。
楚九歌知道,论气力,他是敌不过习武之人的,论气势,他也压不过受高等教育的人,可即使人穷,志却不能短,人活一口气,他也并不畏惧死亡,因此,绝不低头。
“你这副样子和六年前根本一模一样,像极了常凌歌那个诡计多端的卑鄙小人,我以为让你离开是非之地就能改变你的脾性,看来真是我小看了你。”
黑衣男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似是要将楚九歌撕碎一般的怨恨。
楚九歌不知道这个男子是如何知道常凌歌的事情的,但这总归说明,他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能够串起来的,而他也终于明白,当时常凌歌看似迫不及待的对他和盘托出身世的原因了……仅仅是为了逼走他。
逼得他浪迹天涯,究竟是发觉到凤鸣山已经不再安全,所以让他出去避难,还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必须放出他去为常凌歌做事呢?
楚九歌越来越感觉事情早已超乎他的想象。他狠狠的摇头,试图从中搜索出一些关键的线索,可这样的行为除了带来眩晕以外,只有空白一片的记忆。楚九歌抚着额头,想逃,却又明知逃不掉。他早就是笼中之鸟,却一直天真的以为狭小的空间即是整片天空,就如井底之蛙。时至今日,笼中的空间也在不断缩小,欲图将他困死其中,他到底该如何脱身呢?
“你……是谁?”楚九歌蒙头的发问,随机补充道:“或者问你口中的那个‘我’是谁更为恰当?”
黑衣男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把抓起楚九歌的领子,质问道:“常凌歌那个小人对你做了什么?!”
不知为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楚九歌已经一点恐惧的情感都没有了,反而过于镇定的有些偏于麻木,显得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连楚九歌自己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潜意识在告诉他,没有危险,也没有意义。
楚九歌简直要举双手投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离开凤鸣山的时候没有找常凌歌问清楚。当时他离开,完全是为了自保,现在却反而陷入危险之中,多么可笑啊。
见楚九歌这幅样子,黑衣男子也放松了手劲,楚九歌渐渐站稳了身体,才转过身体,从黑衣男子的手中抽出衣领。
“你认错人了,我虽然认识一位常凌歌,但他并不是什么卑鄙小人,而且早已隔世隐居,我和他的关系也并不近。”说着,便坐在椅子上,用干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古琴,由琴身,至琴弦,手法柔和的拭去每一寸尘埃。
“你当真不记得过往?”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说谎?”
二人就这样无声的僵持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楚九歌缓缓站起身去浸湿干布的时候,才猛然发觉,房内已经只剩他一人了。门户全都关闭整齐,要不是桌上喝剩了一半的茶盏,他或许真的会以为,那是自己刚刚做的一场梦。
黑衣男子离去了,那种紧绷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楚九歌失力的瘫坐在榻上,仿佛他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