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人都有私心,相爷知道在昆仑过的是怎样痛苦的日子,他爱民如子,又何况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柔情不过相爷,恐怕他不一定会送去自己真正的儿子吧。”
楚九歌的脸色有着微妙的变化,可眼中却丝毫未起波澜,可见他早已猜到这一步,只是不愿去相信,自己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的事实罢了。
可悲。当真可悲。
楚九歌坐起身子,手指的剧痛使得他额头上起了细密一层汗珠,与身体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受的一时不知该如何调节。
“你的忘性还真大,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又要在短时间内全部忘掉,你当真以为我重用你,到了你的每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的程度?”恣睢轻轻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望向楚九歌的眼神充满了不屑,“相爷留下你,是为了让我南国能拥有可用之才,真情假意,逢场作戏罢了,你对我不够坦然,贱命一条,留你何用?”
面不改色的说出如此骇人的话,恐怕这世间忍心杀了楚九歌的,也就只有恣睢一人了。
暴虐时的他,从不会顾忌楚九歌的心里究竟装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在乎究竟能否得天下,得民心。
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杀戮。
楚九歌对恣睢再了解不过,他知道,恣睢杀他不过是一念之差,可他并不怕。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怕死,更是因为被恣睢杀掉,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九宫棋局,看似简单,他身为一枚重要的棋子,不过是拥有了跨立黑白之间,可以游走于棋盘各处的特权罢了。可当这棋盘被无限延伸,未来渺茫无际之时,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虚无。
“我看起来,像是怕死的人吗?”
恣睢闻言冷笑,“你这是有了把握,即使不吐真言,不做回应,我也会留着你,直到你看到结局,成为最后的赢家?”
楚九歌微笑,毫无反应,似是没听到恣睢的反问一般。
“我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你不怕疼痛,也不怕被□□,你最怕的,是寂寞。在昆仑山下被压了十几年,从孩提,到弱冠,你一个人,过着谪仙一般逍遥的日子,不懂世间疾苦,只当凡间是游戏之地,现在可懂得痛了?”
嗜血的恣睢起身,贴近了楚九歌,伸手毫不留情的扼住了楚九歌的脖颈,指间力度似是能将他的脖子扭断一般。
楚九歌胸中的空气被消耗殆尽,来自外力的碾压使得他喉管剧痛不已,在身心的双重压迫之下,楚九歌终于忿恨的落下了两行泪。
两行,血泪。
会流血泪也是自然,楚九歌这些日子在各种药物的摧残之下,身子早就垮了,恣睢这一扼,崩裂了他的血管,没七窍流血已经不错了,许长情立刻上前去拦住恣睢,楚九歌微动嘴唇,发不出声音,也没力气再做多余的动作。直到他意识迷离,闭上了眼睛,恣睢才放松了手中的力度。
“你疯了?!你真想杀了他?”
“他是铁了心要把所有秘密都带进棺材,公子卿你不是很擅长施刑吗?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这三天,我还得不到想要的情报,我就让他回到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