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这个人的心机还真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最心爱的人也能够推进火坑,称他禽兽毫不过分!虽说当时的卫国面临内忧外患,降于南国是迟早的事,可恣睢又为什么要将楚九歌送去卫国?他的推波助澜根本无关痛痒,难道只是为了置楚九歌于死地?……怎么可能!

见俞景年端着茶杯迟迟不动,卫音也清楚他内心的动摇。人总要有一些无奈的事,只不过地位越高,身份越显赫,这份无奈就会变得越加深刻。

尤其是他们这群被设进迷局之中的无辜棋子。

……或许也算不上无辜,至少,他们是无罪的。

“这些年,恣睢有为难过你吗?”

薛无华知道,如果再不缓解气氛,下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就要更加尴尬。既然俞景年迟迟不回神,那也就只有他来做这个苦差事了。

卫音淡淡一笑,“没有,和以往在卫国的时候并无不同,只不过是少了那能和我一起对弈弹琴的人,又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累赘罢了。”

“那孩子叫什么?”

“楚落音。”

卫音的眼中溢满了慈祥,就像个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的老者一般。俞景年这才深刻感受到恣睢的残酷,他摧毁一个人,从来就不是杀掉他,而是从精神上彻底毁灭他……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卫音没有选择与他敌对,而是顺从,这是明智的,至少保持理智的话,他们还有翻身的可能。

“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九歌,并且暗中集结力量,恣睢一统天下入主四海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卫音站起身后,竟然小声吩咐了一句,薛无华这才清醒过来,这里可是南宫啊,怎么可能没有恣睢的眼线,甚至他本人有可能正偷窥着他们,卫音忍辱负重装出一副精神崩溃的模样,不是为了等他们来到南国救他的。

公子音当年多么敬爱楚九歌,时至今日,那份感情只增不减,甚至变质成了情爱,感情永远都会使人丧失理智。

离开南宫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俞景年对薛无华说道:“公子音的话,不能尽信。为了击败恣睢,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的确,俞景年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是有他不想让卫音夺走楚九歌的私心,但也必须承认,公子音早就不是六年前的戚寰音,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所认识的公子音就是伪装出来的和善人偶罢了。

有一点他们必须认同,那就是,把戚寰音和卫音当成两个人来看待,或许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与恣睢那个人格分裂在一起这么多年,难保他们的公子音不会被逼疯。即使如此,他还是宁愿相信,公子音是在南宫经历了人生百态之后,才变得如此凶残难测。

回到了住处,俞景年与薛无华二人才算松了一口气,公子音的变化使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所一直期待的精神支柱已经倒塌,如果说卫音是为了楚九歌,打算在恣睢一统天下之时除掉恣睢,未免太过牵强,毕竟恣睢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对楚九歌造成伤害,那么公子音觊觎的就是这江山,而不是楚九歌。

见二人面色凝重,倾言也没有多言,端了温好的饭菜出来,便再次去照顾楚九歌了。后者正架着倾言的脖颈努力做着复健,虽然如此,可还是一步也迈不出。

“这蛟骨藻的药效还真是缠人,一个月不能动,看不到,听不到,也说不出话来,可真是遭罪。这么几天没动,身子就硬的不成样子了。”倾言开始有些害怕蛟骨藻的效力,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说不定……他根本活不过那一个月。如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要忍受这种折磨,那么他宁愿选择坦然接受死亡。

楚九歌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不堪他如此消极的模样,便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服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