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三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绞着丝帕,眼中既有担忧痛苦,又有迷茫无助。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
“唯有一死……”
众人这下全闭了口,不言语,也不想去做那最坏的打算。
逄三娘缓缓坐在主座,目光偏向一边,不愿去看楚九歌的方向,眼中的怜爱让俞景年感到有些似曾相识。他回忆了很久,终于体味到那是怎样的情感,于是轻轻开口:“三娘,您就是九歌的生母吧……”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一惊,自然也包括逄三娘。虽然她并没有刻意隐瞒,但被这几个“莽夫”看透,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沈化风听了这话,开始不安的跺脚,因为在南国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看出一点端倪,想必南君恣睢也是没有料到的吧……
逄三娘再次叹气,“你错了,我不是他的生母,顶多,算是抚养他长大的奶娘。”
听了这话,俞景年立刻凑上去追问:“此话怎讲?”
“九歌公子乃是相爷之子,朝臣们见到他,也只有刚刚满月的那次宴席,此后,相爷便极少提及九歌公子,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难道是……”
“没错,相爷派人把他送去了昆仑山,二八之年得以归来的时候,已然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了。有些道观的得道高人曾说,九歌公子已经不是凡人了,在那十几年中,他被转世的谪仙魂魄附体,真正的楚九歌已经死了,而住在他身体里的,则是上仙的魂魄。这等荒谬之言我们怎会相信,可又无人能够解释九歌公子的学识,常人真的能够在短短十几年里,掌握所有人都无法知道的庞大知识吗?可惜相爷过世的早,不然,我们就有机会去问问他本人,究竟为何要将九歌公子送去昆仑山了……”
“那他的母亲呢?”
“相爷夫人早在生下九歌公子的时候就过世了,也正是如此,道家才有人说九歌公子是魔王再世,而相爷将他送去昆仑山,不过是为了要让西王母的瑶池圣水洗净他身上的千般罪孽罢了……”
俞景年没有从这段对话中找到很有用的情报,毕竟这类传的神乎其神的坊间故事不能作为他们调查的资料,不过也不能算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知道了楚九歌的父亲,也就是南国的相爷曾为了何种目的将他送去昆仑山,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而没过多久,相爷就死于非命,或许是为了避难?
俞景年不了解南国的历史,不知道在南国先王的那个朝代发生过什么,致使相爷一定要将幼子送出去,也不清楚在楚九歌留在南国的时候经历过什么,导致他一定要出走,或许真的是恣睢逼迫他,要他去捣毁卫国,可南君手下又不缺少细作,怎会让他最爱的人远走他乡?而且卫国也算不上是强敌啊?
照顾好楚九歌入睡的倾言过来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思考良久,终于开口问道:“或许当时的南国正是内忧外患?相爷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卷进朝臣的纷争中,又不想让他落入他国细作手中,所以才差亲信将他送到昆仑山一类人烟稀少的道观生活,而正巧又有一位得道高人成了九歌的良师,所以他才能……”
俞景年抚着下巴思忖许久,最后问道:“楚九歌这名字,是相爷取给他的吗?”
逄三娘再次深深叹气,“这没人知道……相爷死后,他的亲信也全部自尽,家仆四散,真正了解状况的人,恐怕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相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逄三娘颇有些忌惮的朝沈化风的方向看了一眼,薛无华立刻感觉其中有端倪,却没有明说,见沈化风无奈的点点头,逄三娘也只好说道:“是南君赐死的……”
“先王?”
“不……是恣睢。”
第17章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