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贺颜的心里就有了数。
自从周邵的事情出了以后,贺颜一直没有问过宁至心里状态如何,因为周邵是他一手揭露的,而且也是他亲手送进去的,这样的人多半也不会再对宁至造成什么影响。
但毕竟两人曾经是青梅竹马,而且又差点订婚,如果当时真的定成了,说不定现在整个家都会鸡飞狗跳,连带着圈子里面都会看他们的笑话。
贺颜由此对宁至未来的选择多上了点心,最起码得是对宁至真心的才行。
闻逢时她确实不熟,最近跟姐妹们聚会的时候旁敲侧击了几句,得到的信息也很少,对方明明一直在圈内名声赫赫,但似乎谁都不了解他。
“那后来呢?”贺颜推测着,“你们聊得应该还不错?”
“是挺不错的,不然你也不会见到我刚刚给他打电话。”宁至温声道:“倒也不用这么担心,您应该知道我,我心里有数。”
贺颜略微思索,还是没有再问了。
家里来了几位客人,都是宁至父母的朋友,看着宁至从小长大,宁至走到客厅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一直坐到快要晚饭的时候,才借口休息回到房间。
屋内其实有很多旧时的痕迹,还有些是和周邵有关的,宁至原本就想收拾下扔掉,但是因为一直都在公司,也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便一直没有时间。
反正过年就是辞旧迎新,宁至便动手清理起来,途中闻逢时还给他发了几张照片。
是在客厅里面拍的,他的哥哥和嫂子在带孩子,其乐融融地倒是气氛不错,就是他们的房子显得有些过于空旷了。
过年向来都是非常热闹的时候,但是因为闻逢时他们家的人少,便显得有些清冷。
“你们家贴对联了吗?”宁至边收拾边问。
然后闻逢时又发了个贴好对联的照片过来。
宁至无声地笑,有搭没搭和他聊几句,不知不觉竟收拾了整整一箱的东西出来,有的还是小时候存下来,不舍得扔的一些日记本之类的,现在也都准备不要了。
宁至的人生应该是被划分成了两个阶段,而阶段的坐标,就从他断断续续开始做那些梦,意识到自己只是书中的角色开始。
前半段他低调而散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取些什么,偶尔就算是会忙起来,也都是为了别人。
后半段他肆意恣睢,突然就发起光来,他永远都能够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过去的既然都已经过去,那宁至也不会再留恋,反倒是闻逢时察觉到他时而回得慢、时而回得快,问了句他在做什么。
宁至便把箱子拍给他看,回答道:“迎接新生活。”
这句话闻逢时迟迟没有回,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正好贺颜也大电话叫他下楼吃饭,他边又问了句别的,“你们年夜饭的时候都吃什么?会吃酥肉吗?”
又等了会儿,闻逢时还是没有回答,宁至就干脆下楼了。
父母的这些朋友非常关心他,在饭桌上跟他聊起来最近生意的进展,还怒骂了几句周邵,到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又提到闻逢时身上了,含笑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闻逢时从年龄上来说,其实是他们的小辈。
但是奇妙的是,但凡见面,他们都会叫一声闻总。
这是对闻逢时能力的肯定,但也正是因此他们也会很担心,这样的脾气到底能不能跟宁至好好相处,为什么会突然给他定玫瑰大厦。
明明现在宁至只是跟他朋友一样处着,谁知道听着听着,总觉得他们在愁嫁一样,不免得笑起来,“我们俩的进度没有这么快。”
“真的吗?”大家都狐疑起来,“我听你妈妈说,好像你们一直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