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在了赛道上，躁动地拧着油门，发出了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轰鸣声。

“宁至。”闻逢时忽然低声道。

宁至下意识应了声，赛场上所有的车辆也随着枪声轰鸣而出，像是离弦之箭一样，速度和刺激拉到了极致，呈现出一道道疯狂而热烈的身影。

他的目光原本是追随着卢絮的，但是还有一半追随着闻逢时的嗓音，总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候叫他。

果不其然，闻逢时的声音随着风灌进他的耳朵，冷冷淡淡的，却又像是带着滚汤的温度，“你带卢絮兜过风是吗？”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带我？”

这股风好似骤然清晰起来，这还是宁至极少数在看卢絮赛车的时候走神，甚至可以说是完全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忍不住回头去看闻逢时。

他也没有去看赛场，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自己，以为身高的关系，竟是有种将他的身形全部笼罩的错觉，让人想到两人真的骑车兜风时的距离。

离得很近，温度也很高。

好像轻易地，就能够贴到对方的脸颊。

宁至都还没有回答，台下突然传来了尖锐的枪响，他和闻逢时同时回头去看，正好看到卢絮已经冲过了终点，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取下头盔看了过来。

即便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够看出来他的唇抿得很紧，眼底像是有熊熊燃烧的怒火，但是很快又被沉沉的幽暗吞没。

他没有再看台上，眼睫深深垂落时，掩住了隐忍的痛苦，还有内心几乎是窒息般的难受焦灼。

即便只是刹那，但是他刚才依旧看到了。

这是宁至头一次，没有在他冲到终点时，将目光认真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目光被闻逢时所吸引，并且或许以后，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分给自己。

四周的欢呼激烈沸腾起来，有无数的人尖叫喊着卢絮的名字，卢絮没有去看，胡乱抹了把湿漉漉的热汗，依旧在剧烈喘息着，每一口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他要理智，要冷静。

宁至现在还是陪着他的，他要开心。

卢絮将自己模糊的汗……更或者是泪擦掉，眼前终于清晰起来，他看着镜子里面通红的双眼，几乎是竭尽全力，才终于露出了个艰难而苍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