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一圈儿男生都笑起来。

孟昭低头,戳戳盘子里圆润的橙子。

人齐了,开始上菜。

几个冷盘热菜一样尝一口,孟昭就觉得已经饱了。

桌上都是熟人,但真正在认真吃饭并偷偷品评每道菜卖相的人只有她,因为她不说话,也没人来跟她搭腔。

他们能聊的就那么点儿事,谁结婚谁生了孩子,谁还能升谁不行了,谁拿下了哪块地、谁的什么项目赚了多少个亿,明年政府要在哪片儿划个什么区……

觥筹交错好几轮,孟昭只记住了,桌上这俩嫂子,名字很有意思。

一个叫李盈盈,一个叫张宁宁。

还挺押韵,她忍不住笑。

都不是真名。

当初她在医院初遇谢长昼,那么个清俊贵气的青年,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

他偏偏就敢信誓旦旦,笑着跟她撒谎,说自己叫“谢闻道”。

后来孟老师听说了,也只是一笑而过,让她不用纠结。

她当时没明白,后来懂了。

纠结多没意思,他想叫什么,就能叫什么。

熟人叫他阿昼,下属叫他谢总,秘书叫他二少以前亲昵时,她贴着他耳朵,叫他“昼昼”。

但事实上,今天他是谢长昼,明天就能变成谢短昼。

名字没有意义,他要真想让谁找不着,那就没什么东西,能定位到他这个人。

孟昭埋着头,不动声色地舀了勺鱼圆汤,悄悄喝掉。

鲜美温热的气息在舌尖炸开,她听见一声带着低低笑意的讨饶:“哎哎,夫人,给留点儿面子。”

孟昭回过神,抬头看,发声的是个斯文眼镜男,坐在封言左手边,从几个人进门起,他脸上笑意就没消过。

这人很面熟,她总觉得在晨间新闻里见过,刚喊过名字,现在又想不起来了。

似乎是某个发言人。

李莹莹坐在他左边,有点无奈,将他白酒拿过来倒掉,握杯子的手指秀气漂亮:“不行,不能喝了,酒精肝,今晚半夜又要吐血。”

封言跟另外几个人捧腹大笑,孟昭下意识转头看,谢长昼眼底也染上笑意。

这笑意很浅很浅,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醉了。

赵辞树打趣:“博哥都夜半吐血了,嫂子倒是劝劝啊。”

李莹莹摇头扼腕:“我劝得少吗?不听,劝不住。”

“那就是博哥你定力不行啊。”封言一本正经地转过头,指指点点,“那外头的让你喝你就喝,怎么回家了嫂子的话反而不听,哥你怎么回事儿啊?”

李莹莹佯作听见了什么八卦,眨眨眼,看看先生:“嗯?”

唐博气得踢封言椅子,笑骂:“滚,你要死吗?谁跟你外头的了,你自己孤家寡人,别拉已婚的下水。”

大家笑成一团,孟昭悄无声息地,又吃了两枚鱼圆。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她想起很久之前,在上海那晚。

摇曳的灯光下,她拽住谢长昼的手腕,让他别喝酒,引起一群男生没有恶意的轰笑。

她一直没明白那笑声,现在回过点儿劲。

她就一女朋友,是怎么轮到她,去劝他别喝酒的?

现在连女朋友也不是了。

酒至半酣,大家吃得差不多。

甜点上来,孟昭又夹了一枚炸麻团、一块荷花酥和一片萝卜丝饼,细嚼慢咽,将肚子里最后一点儿空也填满了。

她觉得,她可能是这桌吃得最饱的人。

也算没辜负今日这位昂贵的主厨。

她有一搭没一搭,正这么想着。

下一秒,对面的封言毫不客气,嚷嚷着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