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直到今晚。

直到,孟昭收到向旭尧那条“他脱离危险了”的短信,她此前的一切猜测都得到坐实:

谢长昼真的有事。

他大概率一直在生病,且病得不轻。

“阿旭。”孟昭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哭了一路,回到住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

她算了算时差,中国还是白天。

于是搬出电脑,认真地发消息给向旭尧,“如果谢长昼真的病到了不能说话的地步,或者你们实在不方便在线上告诉我实情,我可以明天就买机票回一趟香港。”

对方许久没回复。

向旭尧的电话仍旧很难打通,他口袋里装着三个手机,忙得焦头烂额,不断有电话接进去,又不停地有人打断他。

孟昭干脆先去洗漱。

她卸了妆洗了脸,平静地回到桌前,半躺在椅子上,翻看明日回国的机票。

看没一会儿,向旭尧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起来,向旭尧温和平静的嗓音在那头响起:“昭昭。”

孟昭闷声:“阿旭。”

“你收到我的短信了,是吗?”向旭尧好像刚刚跑了一段路,微有些气喘,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忙了,一直没顾上给你回信,也没跟你说最近的情况。你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时,二少犯病正在接受抢救,现在没事了。”

孟昭不说话。

向旭尧停顿一会儿,以为她信号中断:“昭昭?你在听吗?”

“你确定,只是犯病被抢救?”孟昭有点好笑,扶住额头,“去年他回国时,跟我约定,做完手术一年后见。但满打满算,从做完手术到身体康复,根本不需要一整年的时间。他十一月初回国,十二月底就失联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他。”

孟昭心里其实早有猜测,她只是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但今晚,焦臣杭开车路过纽约东河,她忽然非常、非常地,想要一个答案。

怎样都好。

谢长昼。

向旭尧陷入沉默。

他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本来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他妄图蒙混过关:“昭昭,其实二少回香港之后,就一直……”

那头话音忽然停顿。

孟昭屏住呼吸,等了一阵,忍不住:“就一直什么?阿旭?”

一段短短的杂音,她听见向旭尧跟话筒隔着一段距离,低声说:“好,知道了。”

“昭昭。”下一秒,他叫她,“二少醒了,你要不要,现在跟他,说说话。”

孟昭猛地睁圆眼。

她一颗心明明已经从九万尺高空狠狠砸下无数次,没想到事情到这个地步,竟然还有转机。

“我,我可以吗?”再开口,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抖,“他现在……现在,能跟我说话吗?”

向旭尧点头:“可以的,只是需要控制时间,你等等,我把电话拿给他。”

孟昭用力屏住呼吸。

向旭尧没挂电话,隔着无法估量长度的电磁波,她听到他换鞋套窸窸窣窣的声音,护士为他开门,低声嘱托:“注意点时间。”

向旭尧说:“好的,辛苦了。”

他走进去,将手机放在谢长昼脸旁。

孟昭看不到那边的状况,手机似乎碰到导管,传回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下一秒,谢长昼低沉的、微哑的嗓音,跨过遥远的时间与空间,落到她的耳边:“昭昭。”

他声音很轻,胸腔像是受到压迫,呼吸声很重。

她一时间无法判断他是没力气还是没睡醒,也或许仅仅是,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