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轻轻塌陷,顾雪蔷侧过头看见是她,转过头就想跟女佣吩咐什么,下一秒女佣已经端着黑漆漆的药过来。
浓郁的中药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散开,闻着很呛。
“你生病了?”顾清霜问。
顾雪蔷淡淡地应了声,“一点小病。”
说完端过那碗中药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什么病?”顾清霜继续问。
“胃上的老毛病。”顾雪蔷说:“回来什么事?”
顾清霜问她有没有去医院检查,顾雪蔷却没回答,表情恹恹的,看上去十分疲倦。
顾清霜叮嘱她别太累了,顾雪蔷便问她最近的检查结果。
“还好。”顾清霜也囫囵地回答:“有在按时吃药。”
再多的顾雪蔷也没问了,反倒直白地说:“是为顾梦蝶的事儿回来的?”
没等顾清霜否认,顾雪蔷便道:“她的事属于公司机密,不能告诉你,不必开这个口了。”
顾清霜摇头:“不是为她。”
顾清霜把今天跟明骊的对话言简意赅地跟她说明,并说了自己的猜测当年在那场绑架案里,救她的人并不是沈梨灯。
顾雪蔷闻言顿住,“当初是你亲自指认的人,沈梨灯也没否认,会不会是顾梦蝶故意这么说?”
“没理由。”顾清霜说。
“她嫉恨你。”
“那她看我继续被骗下去不是更好?”
“她更喜欢看你痛苦。”顾雪蔷说:“我猜,她是不是在顾征博成为董事长以后才跟明骊说的那些话?”
顾清霜点头:“确实。”
顾雪蔷冷笑:“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顾雪蔷对顾梦蝶的不满由来已久,顾清霜也没多问,只询问她是否还能查到当年的事。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目击者几乎都失忆了。”顾雪蔷说:“要么你相信自己的记忆,要么你去问顾梦蝶,相信她的话。”
这两个选项都不太值得相信。
顾清霜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记忆为了让自己不崩溃地活着,悄悄自我修复了多少,又篡改了多少。
而顾梦蝶的嘴里,能不能有句真话也未可知。
“问问沈梨灯吧。”顾雪蔷说:“她可能也记得。”
顾清霜兀自思索着,顾雪蔷却道:“过去怎么样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你现在很好。”
“记忆缺失了一部分。”顾清霜沉声道:“总是有些难受。况且,很可能我的认知也有错。”
“就算错了,也已经错了那么多年,知道得再多也不过是徒增痛苦。如果你真的查出来,明骊是当年救你的人,你又该当如何?”
“……”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光是被顾雪蔷提出假设,顾清霜就已经有点难受了。
“所以我建议你就当不知道。”顾雪蔷说着笑了笑:“你之前做得挺好啊。不管不问装不知道,就那么糊涂着过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又较真起来了?”
气氛有些沉闷。
良久,顾清霜长叹一口气:“不想一直糊涂着过,想认真地过好我的生活。”
顾雪蔷侧眸看向她,发现她不似以往清瘦,脸上稍微长了一点点肉,不过跟普通标准比起来,还是瘦的,心中几分怅然,感慨道:“挺好。”
顾清霜终于不是原来那副带着刺、尖锐到恨不得往谁身上都扎一针的模样,而顾清霜搬出去住以后,她待在家里坐在餐桌前总是会想起以前吵架的日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只要面对面坐着就吵,坐在一张餐桌上没事儿就吵,很小的一件事只要她说句话,顾清霜都会情绪激动地反驳。
最近,顾雪蔷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