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家。”
“顾清霜你……”顾雪蔷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话。
顾清霜却一脸死气,就像是十八岁那会儿,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我没准备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我想着一直埋在我心里,这样你好,我也还好。”顾清霜看着她,“谁让你生了我呢?谁让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呢?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我的出生,甚至我的每一次呼吸都错了。”
“我只能按照你既定的轨道走,你想让我学金融,我就只能学金融,你想让我进公司,千方百计也得让我进公司。我感觉我不像你的女儿,像是谁抵押给你的人质。”
“我这些年都稀里糊涂的过了,找到点小小的乐趣,开始自我欺骗的活着。但你又让我寻找自我,让我清醒?那我醒来以后呢?我要怎么说服自己?你知道我这些年把自己骗得有多艰难吗?!”
说到最后,顾清霜情绪忽然全然崩盘。
两行清泪潸然而落,顾清霜站起来:“你总标榜自己清醒,那你为什么不离婚?不还是在泥沼里深陷着挣扎吗?!你不也是糊涂着过了半辈子嘛。为什么我就不行?”
顾雪蔷已经错愕到说不出话来。
她第一次听顾清霜说这么多话,以往她们每一次吵架争执,每一次的歇斯底里,都像是顾雪蔷的单方面输出,而顾清霜跟她争执几句,嘶吼几声都会偃旗息鼓,用一种平静的姿态看着她。
而顾雪蔷最讨厌这副模样,总会让她想起顾柳甫。
这会让她更痛恨顾清霜的存在,会愈发歇斯底里。
此刻,顾清霜却把自己这些年一直没说的话平静地说了出来。
字字扎心,顾雪蔷感觉自己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不过来。
顾清霜轻叹一声,“人生,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