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深夜,她都觉得心脏被小虫咬噬着,她不想跟明骊保持礼貌的距离,想要亲近些……再亲近些。
她想,如果当初帮助明骊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那就不选。”明骊说:“拖着吧,能拖一天是一天。祖母总不能把你绑着去结婚。”
顾斐闻言莞尔:“可真说不准。”
“那我会帮你劝祖母的。”明骊笑道:“我现在可是知道不爱的两个人结婚过得有多难熬了,我想我有点话语权。”
顾斐看着她,“阿骊。”
明骊:“嗯?”
顾斐忽然笃定地说:“你不爱顾清霜吧。”
这样的话,顾斐之前就说过,但都没这次笃定。
明骊笑而不语,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爱不爱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顾斐说:“不如,我们……”
“有意思的。”明骊打断了她的提议,不管顾斐要提议什么,明骊都不会去做的,所以不如不听。
“看日升月落,看朝雨晚风,一点点建设公司。”明骊深呼吸了口气:“等明晞上大学,等我妈妈升职,等我的公司上市,要做的事很多,日子总有希望。”
顾斐幽幽地盯着她看:“可是这些里都没有你自己。你呢?”
“我的公司啊。”明骊理所当然地说:“你现在坐的地方可是未来上市公司总裁的办公室,没有成就感吗?”
“跳舞呢?”顾斐问:“以后就不跳了吗?”
明骊脸上的笑顿时僵住,良久,摇摇头:“不知道。”
……
跟顾斐的聊天结局实在算不得好,一向好脾气的顾斐今天不知为何像非要找到个答案一样,横冲直撞地问话,把明骊逼得说不上话来。
最后顾斐苦笑着离开了公司。
顾斐跟她说:“明骊你再想想,要一直自我欺骗下去吗?”
离开前给她放了一封邀请函。
是京安舞剧院的年度舞剧《荆棘之冠》,主舞孙兮涵。
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从前在学校里就有不少人拿她俩对比。
两个人属于完全不同的风格,但在跳舞时不相上下。
顾斐说这是明骊大学时的辅导员让她帮忙带的,希望她能去看。
明骊一上午就盯着那封邀请函出神,林助敲门时,她慌张地把邀请函扔进了垃圾桶。
当林助说完事情离开后,明骊去小心翼翼从垃圾桶把那封邀请函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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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蔷没有跟顾清霜争执,很平静地询问了她的想法。
之前顾清霜在书房里的自残把她给吓到了,连着做了三晚的噩梦,最终还是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对于晚宴上的事,顾清霜缄默不言。
但顾雪蔷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明白自己做得不合适。
毕竟是自己生的,想什么还是瞒不过自己。
可这事儿非同小可,顾雪蔷不能就这么轻拿轻放。
“我已经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也会请最好的营养师去帮她调理身体,但点到为止。”顾雪蔷说:“她受伤不是因为你,无须为此自责。”
“我没有自责。”顾清霜还想说些什么,却瞟了眼顾雪蔷的脸,又收回了自己剩下的话。
面对沈梨灯,她总是愧疚的。
愧疚中也掺杂了几分怜悯。
但这些怜悯在昨晚被沈梨灯看穿,两人有些争执,准确来说是沈梨灯伸手戳着她的心窝说:“那些年我以为你对我的爱实际上是你同情心泛滥?”
沈梨灯哭得很悲伤。
顾清霜给她递了纸。
在那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