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毛玠不由问道:“当年伯安与孙文台同到洛阳,他是否当真得知,伯安竟也不能确定吗?”

陆离:“我未曾亲见,但按照……他应当是当真得到了。”

陆离又说袁术心高气傲,又说传国玉玺,曹操道:“以伯安之见,袁公路欲效仿董卓行废立之事?”

陆离:“明公何妨大胆一些,我觉袁公路怕是想要行篡立之事。”

废立、篡立,看似一字之差,实际上差别可大了去了。

别看这年头不少反贼几千人揭竿而起就敢自称天子,但这群人都是士人眼中的泥腿子,啥也不懂自然不知者不畏。

可若是换成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这事可就不能用没见识来解释了。

这事乍一想是真让人想不通,但是再想想袁术那个做派,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还真就是对方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放完大雷之后,陆离的初步发言就这样结束了。

大家现在是在集思广益,而不是玩过家家,有些事情各抒己见就够了,没有必要手把手去教育谁。

陆离的观点很明确,先对付张绣,但是要注意贾诩,袁术那边可以等等对方作大死,或者助力一把对方的作大死事业,至于袁绍,自然是在对方内部挑拨离间进行埋雷。

对于如何助力袁术,这事其实还挺简单的,谶文就足够了,不需要搞得特别明显好像专门点名他,但也不能搞得毫无关系。

要那种乍一听似乎没有关系,但如果真的有心细想,又能扯上关系的。

曹操很快定下了计策,先征讨张绣,吕布防备南边的袁术,夏侯兄弟防备北边的袁绍,还有一部分兵力是要驻守许昌的。

陆离担忧归担忧,但是也没有阻止被一炮害死的三贤此次的跟随,如果能救他当然想要救,但如果为了救他们,反而让曹操这次噶了,那就本末倒置了。

说白了,失败与否的关键从来不是曹操好不好色的问题,关键在于曹操会不会骄傲自满。

明明很多事情提前了,却好像还是阴差阳错出现了。

人是如此,对方刚被举孝廉的长子被带着去长见实了,事情也是如此,践踏麦田,割发代首这本该出现在建安三年的事情提前出现。

因为现在后者还不曾发生,陆离只针对目前的情况在发愁。

不过考虑到此次有郭嘉随军,就算有什么,想来对方应该也是可以劝住的……吧?

看到怎么都放心不下,还找到自己反复叮嘱的陆离,郭嘉不由失笑:“伯安,莫慌。”

陆离也没有说自己根本没有慌,他确实是心乱了:“前车之鉴实在太多,不得不为之慌乱。”

“奉孝此去,也当小心才是。”

郭嘉:“小心贾文和?”

陆离:“亦需小心明公生骄傲之心。”

从在乐安郡的时候,陆离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最大的敌人,往往以自己人的形式出现。

自从曹操带兵离开后,陆离经常收到来自刘协的传唤,一些无关政事的传唤,你能想到吗,对方叫陆离来给自己讲学。

有一说一,这事并不属于尚书令的职责范畴,但东汉确实有召大儒学者讲学的先例,先帝就曾干过这种事情。

不是陆离自吹自擂,在这方面他也算是有点名声的,因为跟着郑玄学习了一把,还蹭上了一个师出名门的光环。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东汉的学习大环境下,陆离他在学习方面走的完全就是野路子,哪怕后面有郑玄帮忙补课,但有些东西早就定型了,不是后天随便补一补就能补回来的。

陆离觉得真要让自己给刘协讲什么,那真的是有点误人子弟的可能的。

他可是非常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