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晖心里已经紧紧蜷缩成了一团，她看到他母亲颤抖不止的手拿起了那只水杯。

下一秒，水杯被狠狠地砸到了大理石地面上，玻璃碎片混着水花四处飞溅，但意料之内的响声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她耳边一热，两只大手紧紧地将她捂住了。

紧接着她被他从座位上拉起来，绕过餐桌的另一头，径直走向了卧室。

耳听得身后，传来“嘭嘭”的轰响。

那是桌椅连续倒地的声音。

卧室的门被他反手关上，门的隔音效果特别好，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动静，但那巨大的响动却仿佛不绝于耳。

许晖把手从他攥紧的大手里抽出来，刚动，他突然低头，将她狠狠吻住。

许晖承接着这个吻，背上的那两只手将她箍得紧紧的，像是要将她按进他身体里。

她伸手用同样的力度，抱紧了他。

“出去看看她。”

许晖避开他的唇瓣，出声。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肩上，沉声道：“对不起。”

许晖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其实他母亲骂她的那些话，她都可以承受，但她受不了他跟她道歉。

她眼眶滚过湿意，喉咙被堵塞住，她往下压了又压，挤出声音来：“季川......”

“不分手。”

他按住她的肩膀，语气近乎乞求，“不分手，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等我回来。”

她眼泪直接滚落下来，他开了门，走出去，随手又把房门从外面给她关上。

第七百三十四章 “你去哪了？”

许晖从卧室开门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在了，餐厅里剩下一地狼藉。

季川开着车，她母亲吃了药此刻已经安稳下来了，坐在后座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母亲出声说了第一句话，“对不起，我又犯病了。”

季川喉咙哽咽，没出声，只把车速加快了。

这句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但是每次听，还像是针扎在他心尖上一样。

他宁可她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

“我有没有伤到人？”

季川勉强挤出声音，“没有。”

他母亲顿了一下，出声道：“我知道我是一个讨厌的人，你爸厌恶了我，现在，你也开始厌恶我了吧？”

季川沉着脸没出声。

“即便会让你厌恶，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一步步被那个女人操纵，被她害苦，你真跟她结了婚，会被她拖累得爬都爬不起来，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家庭？那就是个万劫不复的深坑，你为什么偏偏想不开，要让自己陷进去？”

“你一个人拼死拼活地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天，为了这么个女人，你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季川，你是昏了头了吗？”

他母亲气息喘得很重。

季川目色平静地看着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寸寸凸-起。

“你趁早跟这个女人断了，外面的女人，哪一个不比她强？魏薇父母前阵子还找我吃饭，说魏薇还是放不下你，我搞不明白，魏薇哪里让你看不上？她人长得漂亮大气，脾气性格也跟你匹配，你们又共事这么多年，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家里，都能在你难的时候帮上你，这一点比那个许晖强上一百倍，许晖能帮上你什么？她们家能给你什么？你怎么就看不清楚？”

前边是红灯，季川猛得刹住车。

他母亲依然在后座上喋喋不休，他拿出手机来，摩挲了两下，给许晖打了过去。

他等了许久，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绿灯亮起，他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季川把她母亲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