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千里而最终看见海的人总是会喜悦的。
而它掌管宇宙和星辰和一切,它从海面上升起来。
那种涌动的情绪是什么?艾文几乎都分不清了。
那应该是爱意,但人类的爱会如此汹涌吗?也许是因为他爱着庞大的怪物,所以他的爱最终也变得庞大了。
它从海面升起,如同山峦、如同乌云、如同雷霆,如同不可预测的命运。
“我总算走到了。”
艾文说。
“艾文。”
它说。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一直在等你。”
艾文说:“我知道。”
它吻了艾文。
或许那同时是在杀他,在吃他,在和他交配,在对他喃喃自己真正的名字。
这些行为似乎也没有分别。
那对人类而言应该是很痛苦的,但是艾文只感觉自己在自由而欢欣地流淌,只感觉自己骨肉热烈地融化,灵魂像是歌唱的风一样投向它的怀抱。
它们相融,又分开,彼此都带走了对方的东西――就像两阵交汇的雨又流入不同的河流,就像两团相遇的火又点燃不同的木柴,就像两道相连的闪电又各自分叉。
最后艾文睁开新生的眼睛,凝视宇宙,星辰,和对面的同类。
后来他被称为艾文,因为人类口舌无法直呼其真名。
他被称为另一位神,从星空降临,迎接从海面升起的伴侣。
他是命运之影,群星之主,诗人之梦。
他们称他弗罗斯特。
他们称她贝塔。
――《趁生命气息逗留》/(美)罗杰?泽拉兹尼她被称为维多利亚,是因为她在七百年前的战争中击败了我们;她也被称作格洛里亚娜,因为她荣耀尊崇;她被称作女王,因为人类口舌无法直唤其真名。
――《绿字的研究》/(英)尼尔?盖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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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 /老/阿/姨/整/理),公众号婆婆推文舍2020-09-04 00:02:51更
,番外一
起先它并没有打算睡很久。
群星的位置太有秩序,逐渐成了一张网,极轻地把它往下压。
它顺应那个力道,舍弃了相当一部分肢体,蜷缩成一片地球海刚刚盛得下的大小。
这不是进食的时候,哪怕对它而言,进食也是一场需要节制的狂欢。
它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在星球们干扰自己前就把它们的能量吮吸掉,虽然这么做是一件轻松又愉快的事。
它诞生在时间之前,在宇宙之前,在命运之前,在“诞生”本身的概念出现之前。
它的拥有最高级的进食方式,即万物都是它的能量来源,甚至虚无本身也是。
不像之后一些脆弱的生物,需要笨拙又艰辛地用手、眼、舌还有直觉去试探,才偶尔能获取食物而不是死于食物。
它吃一切,搅乱一切。
最初会吃混沌、能量和光,然后吃星云和运行轨迹。
有时候它吃星球,吐出灰暗的渣滓,有时被它吃过的星球幸运地保留了外壳,但其上“孕育生命的可能性”永远消失。
它吃时间线,把时间搅成碎片再吃,于是诞生在那段时间的生物们的命运统统被切割。
它们的老年体杀死自己的幼年体,胚胎存在于死亡之后,而死亡和诞生被打碎,分散在它们命运四周。
它们每个个体都出生很多次,死亡很多次,被结果驱赶着朝原因奔跑。
后来它吃自己的仆从。
仆从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