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诺克斯繁复强劲的躯体，那团蠕动的胶状物太粗糙了，只能勉强看出它有类似触手的外形。

拿它和诺克斯对照，如同拿草履虫对比深渊巨龙。

很久之后艾文会理解那是某种容易被吸收的纯能量体，诺克斯培育它们的方式就是把它们种植在不同生物的肉体里，然后收割它们如同人类收割麦子。

只不过除了艾文，其余充当苗床的生物都彻底成了肥料。

被种植过的人类甚至在肉体灭亡前就因为过于强烈的恐惧迎来了精神的灭亡。

诺克斯维持着神形，它的语言不在人类理解范畴内。

这个形态下它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遵循自己的欲望而已，它很少专门用人类的方式和艾文交流。

但是这时艾文的肉体和精神都虚弱地紧绷着，灵魂像是一块朦胧的快要散掉的光，而它更喜欢艾文平时的状态，于是它圈住那团扭动的能量团，把它按在艾文胸口。

诺克斯的触手亮起幽幽的光，被它按着的黑色能量团伸直触角抽搐了一下，化成粘稠柏油状的液体渗入艾文皮肤里。

艾文猛然觉得身体里像是快速扎根了一颗种子，它的须根窜过四肢百骸，迅速聚拢和支撑住他的精神和肉体。

“啊！”他呛了一下，浑身震悚，像是浮出水面一般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那不是幼崽。”

他像才理解一般喃喃。

诺克斯在他脑海里投射了一个附和的意思，触手继续缠裹他的腹部。

这时艾文有力气挣扎了，他呜地一声去扯触手，诺克斯就又慢条斯理地捆好他，重新把他的双腿吊在半空。

艾文知道了卵里的东西不是诺克斯的后嗣，但排出它们的过程对人类来说仍然太接近生产。

他颧骨通红，闭着眼睛不想看那一幕。

可是他再怎么逃避，触手从后穴中挤出来的触感还是忽略不了。

被支撑着保持清醒不好的地方在于他只能以这个状态感受无法忽视的情欲，而被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搞到高潮也太超过人类的道德范围。

艾文挣扎着，抵御着，把下唇咬出一圈红印子，仍然没法阻止身体快乐得发抖。

他羞耻得不愿意出声，只是很小声地吸气。

能量团脱离艾文体内后就往他身上爬，碰到诺克斯的触手后就融进去。

吸收了这些能量，触手开始伸长，分叉，密密麻麻，挤出新的转动的眼球，欣赏艾文的姿态。

艾文被玩得生理性的眼泪往下流，喉咙里被折腾出小声的呻吟，看上去跟他被玩哭了一样。

新的触手长出荧光带，鼓起肉刺，在艾文身上磨蹭。

艾文瑟缩了一下，也没有地方躲，只能躺在触手堆里，让新生的触手在他皮肤上游弋。

最后一团能量体孵化后，触手们懒洋洋地搭在艾文的身体上，有一些蹭着他的面颊。

艾文困倦地蜷缩起来，嘴唇擦过一根触角，那触角的口器里就伸出半截舌头，轻缓地舔着艾文的嘴角。

深海处也不是全然静谧的，能听见深沉的水流晃动的声音。

鱼缸外的触手在洋流里晃动，像无害的海藻。

艾文翻了个身，垫在身下的触手感兴趣地动了动，有一根松松垮垮圈住他脖子。

艾文仰面看着头顶的水，一切还是很黑，不知道水面上是什么时候，从水下看，只能看见晃动的深蓝色。

有隐绰的黑影缓慢地向下飘荡，形状不一，像海里在下黑色的雨。

艾文知道那是木板，桅杆，铁皮，还有人类的尸骸。

“诺克斯。”

艾文说。

“我想回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