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步,时春柔便到了堆在木柴上的棺材旁。

架上的木柴都浇了桐油,十分滑腻,时春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脚并用,从勉强地爬上了棺材。

而刘哲此刻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声嘶力竭到几乎泣血的程度,“你不要碰我的蓉儿,不许碰!”

“再有一下就好了,真的。”时春柔安抚着刘哲,一边推开了棺材,用手在里面翻找起来。

越是翻找,脸色就越是苍白。

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把那个含玉塞进刘夫人的嘴巴里了啊,怎么现在却没有了呢?

“督主夫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样侮辱尸体,难道不觉得内心惭愧,不怕将来下十八层地狱吗?”

“你……你等等。”时春柔还在努力寻找。

但直至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颗含玉也没有发现。

而刘哲则已经打算将匕首刺进墨云渡的喉咙里了。

他觉得,时春柔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墨云渡安排指使的。

所以,墨云渡该死,也必须死!

“你等一下!”时春柔直接从木柴上跳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冲回了墨云渡身边,“你等会儿再杀他,也是来得及的。”

听闻这话,墨云渡眼神瞬间幽暗几分。

呵!

等会儿再杀他?

所以,这女人是盼着他死是吗?

而刘哲同样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时春柔怎么这话说得,像是站在他这头似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又听见时春柔道,“督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做这些都是为了给刘夫人超度,不信你看看他腰间的那个香囊,里面就是证据!”

刘哲半信半疑,但没有要取下香囊查看的意思。

时春柔便干脆替他去取。

但今天早上墨云渡的外衫是她给穿的,当时两人紧靠在一起,多少有些慌张,故而在系腰带的时候没系好。

她这么一扯香囊,整条腰带也跟着掉了下来,衣裳瞬间松散开,露出墨云渡精干块垒分明的上半身。

墨云渡的脸色黑如锅底,几乎要将手上的佛珠捏碎!

“督主你快穿上。”时春柔一手将香囊递给刘哲,一手帮着墨云渡拉拢衣裳。

墨云渡却毫不留情地拍开了她的手,啪的一声,打得皙白的手背迅速红了大片。

时春柔痛得瞬间眼底聚上一层水光。

但墨云渡看也不看,实现落在了刘哲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在了刘哲手中的香囊上。

那双湛黑色的眸子里满是讥讽和冷冽。

他就说,这个女人怎么一大早便来给自己殷勤更衣,原来是在香囊上头动了手脚。

还真是会演。

递给勾苏一个眼神后,墨云渡继续看戏。

他也挺好奇的,时春柔往他的香囊里塞了什么东西,又要往他身上揽什么罪名。

而等香囊打开,里头却是一缕捆着白布条的头发。

头发质地柔软,颜色发黄,在刘哲的手中轻轻晃动着。

刘哲手捧着那缕头发,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似的,“这是……这是蓉儿的头发?”

时春柔看着刘哲,“刘大人应该也知道吧,若是有心送亡者一程,便会剪下她的一缕头发用白布捆住,这是为亡者祈福的意思,我们来是为了送刘夫人一程,刘大人怎么能会错意,还对督主意图不轨呢?”

刘哲这下全信了。

他攥着那缕头发喃喃,“对,这是在对蓉儿好,否则带着那缕头发却不祈福,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督主没骗我,他真的在帮我和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