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身,却又被墨云渡给叫住。

“脖子怎么回事?”他问话的声音充满了冷漠。

时春柔下意识抬手,摸到了自己脖颈上还没干涸的血迹。

挤出一抹笑回答,“刚才和勾苏不小心打闹弄到的,皮外伤,督主不用担心。”

“本督说过自己担心吗?”墨云渡反问,“去处理干净,别在夜宴上顶着疤丢人。”

担心?

真是可笑!

一个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逃离他的白眼狼,若不是还有价值的话,他是连看一眼都没兴趣的。

时春柔被噎住,哦了一声,头都不想抬起来了。

她只觉得双脚十分沉重,几乎是拖着往外走的。

到门口时,忽然听见墨云渡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即便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了,但房间就这么大,回荡的余音根本无处可藏,尽数钻进了时春柔的耳中。

时春柔愣住了,一步都动不了。

她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去看墨云渡。

方才还强撑着能说话的男人,此刻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额角的青筋更是根根鼓起。

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看着墨云渡这个样子,时春柔真想给自己一拳头。

她不过是发烧而已,虽说严重,但也没到督主这么难受的程度。

如果她昨晚死也不张嘴,没吃那颗药丸,督主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下颗药丸,昆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出来。

正想着,时春柔的脑子里电光火石,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快步冲回了墨云渡的榻前。

动作太快,步伐卷起了一阵细风,夹杂着时春柔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气。

墨云渡本就压制不住身体里四处流窜的那股火,猛地嗅见这个味道,他扭过头去,双眼猩红如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不是让你出去吗,听不懂人话?滚!”

再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实话,时春柔的确被眼神吓了一跳。

但也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知晓墨云渡眼睛里猩红,都是因为忍耐而爆开的红血丝。

而督主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

因为这个,她就更不能走了!

时春柔想着,麻利地扯开自己的衣领,将纤细皙白的脖颈整个露出来。

人跪趴在墨云渡的榻边,凑上前去,“督主,我现在血里还有那个药呢,正好我这里有个伤口,你喝点我的血,就算不能完全好,但起码也能缓解一下。”

“……不需要。”墨云渡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给我滚,现在就滚!”

哪来的歪理,让他喝血,当他是什么,西洋那边的吸血鬼吗?

时春柔倒是也猜到这种可能了。

督主有洁癖,不愿意碰她的血,很正常。

但比起爱干净,当然还是让身体没那么难受比较重要啊!

时春柔干脆利落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用锋利的那段拉宽了勾苏留下的伤口。

原本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此刻又开始汩汩往外流血。

比刚才更凶猛,更剧烈,眨眼功夫就打湿了胸前衣襟。

“你发什么疯?”墨云渡眼睛彻底红了,不知道是忍耐得,还是被时春柔的血给映红的。

时春柔按住伤口,不让血流得那么欢快,同时看向墨云渡,“督主,现在伤口已经有了,若是你不肯喝的话,那我的血就浪费了。”

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不是督主,昨晚我估计就已经病死了,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