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柔愣怔,“督主,不是把这些玉料丢出院子就行吗?”

怎么看墨云渡的架势,是准备直接扔出东厂啊!

墨云渡眼底波澜不惊,可就是有种让人心生寒戾的感觉,“扔出院子,然后你蹲在外头继续摆弄?”

时春柔:“……”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来着。

“来来往往这么多下人,你不嫌丢人,本督还觉得挫脸呢。”

见时春柔目光还紧紧盯着那袋子玉料,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墨云渡冷声发话,“还不拿去扔了!”

他看向小太监的这一眼讳莫如深,说不出的寒冽深沉。

吓得小太监身子抖了抖,赶紧拽着那袋子玉料往外走。

时春柔目光眼巴巴地望着,直至小太监彻底消失不见。

“到本督书房来。”墨云渡发话。

时春柔跟着去了书房里头。

墨云渡丢给她一本书,让她用潘图话读了一遍,没挑出什么毛病来,这才作罢,放她回去休息。

但时春柔走出书房,就直奔东厂的后门。

通常来说,东厂丢出去的东西,都是放在后门的巷子里,等第二日清晨,再由京城里头倒夜香的老头儿拉走。

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时春柔去翻找那堆东西,愣是没找到玉料。

真是邪门了。

那袋子玉料并不好,其中大多数还是丢路边都没人要的乌骨鸡料子。

怎么眨眼功夫就被人给捡走了,莫非是觉得,东厂丢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凡物?

正想着,时春柔的面前突然砸过来一块玉料。

不偏不倚,正好碰到她的脚尖。

顺着这条抛物线,时春柔抬眸,看见了坐在旁边那套宅院房顶的男人。

裴青苍!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整个人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俊朗的脸上挂着莹莹笑意。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朝时春柔勾了勾,无声地说,进来。

时春柔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毛骨悚然。

进哪儿去?

这人该不会是把东厂隔壁的宅子给买了吧!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督主送给雪绒的宅子……

想到这点,时春柔又往后退了一步,打算无视他,直接回东厂里头。

裴青苍不疾不徐,又往地上扔了块玉料。

这次不是奔着时春柔扔的了,而是守在后门的门丁脚边。

门丁懵了,“大白天的,这是哪儿……夫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时春柔给直接挡住了视线。

“是我方才不小心踢到你脚边的,真是抱歉。”

门丁诚惶诚恐地摆手,“没事的夫人,一块小石头而已,更何况又没砸到我,您这般客气,实在是让我折寿了!”

说着话,门丁对时春柔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毕竟能这样和颜悦色和下人说话的主子,真的不常见。

就比如说那个雪绒,甚至还不是东厂的主子呢,便已经鼻孔朝天,每回见他都要骂一句蠢东西,还让他站远点,免得身上的味道把她给熏臭了。

真是气死,他明明每晚都用胰子搓澡的,根本不臭好吗!

“突然想起前头那条街的烧饼不错,我去买两个,你继续看门吧。”

时春柔发话,一脸神色如常,抬步往前走。

但实则,她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整个人紧张得要命。

但凡刚才门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坐在屋檐上的裴青苍!

这男人是真的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时春柔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