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推进了手术室，打上麻醉，逐渐失去了意识。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可却在左肾被取出时，发生了意外。

心电图逐渐趋平，凌争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却依旧无力回天，“夏芜，夏芜！”

他终于，还是亲手将她送上了死亡。

夏芜感觉身体忽然变得很轻，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着这二十五年来的光景，最后定格在祁越尘的那张脸上。

她想起五年前自己生日那天，两个人住在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彼时两人什么都没有，祁越尘写下一句话，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万语难尽涩于口，祁尔繁芜胜常春。”

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承诺，“阿芜，等春天的时候，我会弥补你所有的一切。那时，你便嫁给我好不好？我这一生，只会有你这一个妻子。”

眼泪无力地顺着眼角滑落，祁越尘，我已经等不到春天了。

第11章

10、

祁越尘会议延误，来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了。他看着担架床上的人被盖着白布推了出来，心跳忽然停了一瞬。

直到看见后面的莫轻颜，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医生告诉他，莫轻颜的手术很成功。

祁越尘感觉心脏被撞得生疼，仿佛还停留在刚刚的余韵之中。他莫名悲伤起来，“刚刚那个人是谁？”

“她是莫小姐的肾脏捐献者，可惜在手术台上意外去世了。”

祁越尘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道，“那就多给她一些安葬费吧。”

助理在身后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安安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凌争亲自操刀。他隔着玻璃看向监护室里沉睡的安安，不自觉的攥紧了掌心。

夏芜在五年前给了她第一次生命，而现在又牺牲自己，再一次救了她。可安安永远不会知道，从此便是永别。

凌争转身离开，来到医院的太平间。夏芜就躺在那里，了无生机。而他亲自在她的死亡证明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凌争踉跄着跪倒在地上，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哭出了声。

良久，他伸手扶住墙壁，勉强站了起来。凌争亲自将夏芜的尸体送去火化，他等在外面，直到工作人员将骨灰盒递给他。

“先生，请你节哀。”

凌争感受着盒子的重量，那么轻，那么轻……他驱车来到海边，按照夏芜的遗愿，将骨灰洒进了海里。

骨灰随风而逝，落进海里，他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夏芜，你终于自由了。”

脸上忽然一凉，凌争抬手擦去，才发现是眼泪。

安安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她下意识想要寻找母亲，却只看见凌争陪在自己身边，“叔叔，我妈妈呢？”

凌争看着她，竭力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安安，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不要害怕，我答应你妈妈，会替她陪着你。”

安安沉默了几秒，轻声道：“妈妈出去赚钱了对不对？我的病需要很多钱，所以妈妈一直都很辛苦……安安，是妈妈的累赘……”

凌争听见这句话，心脏忽然酸涩的厉害，他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她不会嫌弃你是累赘，她很爱你。”

安安轻轻牵住他的手指，“不管多久，安安都会一直等她回来。”

莫轻颜做完换肾手术后，终于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夏芜不会继续出现在她眼前，而她，终于可以和祁越尘长相厮守。

她看着一旁将花插进花瓶里的祁越尘，一瞬间，原谅了上苍赐予自己的所有苦难。

可还不等她出声，下一秒，对方忽然抬眸看向她，“轻颜，我们的婚礼延期吧。”

笑容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