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舍不得你吃苦吃亏受罪。
你也抱着他,他身上沐浴过后的乌木香让你感觉安心和沉稳,但你也害怕这份沉稳会转变成更大的压抑和漫长岁月里的波澜不惊。你说,“我都毕业啦,一直待在你身边算怎么回事儿呀,你的剥蒜小妹是吧。我会长大的呀。”
他选择让步,同意了你的离开,拍了拍你的背,说,“你是长大了,有没有想过哥也会老啊。”
你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说什么都会暴露你的幼稚。但你记得走之前的每晚,给他捏捏肩膀揉揉腰椎,再在他脸侧偷亲一口,好像比以前还要腻歪一点。
你带走了董北山用了一半的乌木香水和他一件家居服上衣,又剪了个不算好看的小鱼窗花贴在主卧的窗户上。
在家吃了顿王妈做的饺子,刚子开车送你和董北山去机场。路上你们没说几句话,后来就一直沉默,说不上在想什么。好像语言的存在本身就是别扭的。
董北山往你手里塞了张购物卡,摸了摸你的头,叹了口气,准备目送你拎着行李离开他,没想到你回过身来抱住他,把原本他要嘱咐给你的话重新说一遍:喝酒前记得吃护肝药和胃乳,难受就找人推拿吃药,有些没用的局能去去去不能去推。
董北山看着你小大人儿一样嘱咐刚子,记得去给董哥取定做的换季衣服,还有家里的软装,下个月设计师要过来重新量尺寸,好做冬季的装潢。一桩桩真有点儿贤妻良母的影子。
你已经跟在他身边三年了。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长成了要拎着箱子离开的独立女性,虽然在他眼里是一样的弱不禁风,却有着坚硬的内壳。董北山不知怎么,就轻轻地生出一点岁月带来的感慨。
在风沙肆虐的西北踩点,采访,做场记,联络兄弟单位,你除了做一些基础的工作之外还会跟着审素材,做制片单,做好跟后期对接的工作,包括。你很辛苦,却很乐观。
深夜很冷,董北山本来说过让你去住市里的宾馆,但你不愿意这样劳师动众搞特殊,一定要跟着大部队一起住在条件简陋但方便出行的地方。在远离城市的小镇上,你抬头对着无污染的天空就可以看到星星。
那个晚上你看着星星忽然就很想他,也有一点说不出的寂寞。星河是美丽高傲的,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它们冷漠地闪耀,不为任何人事动摇,可软弱的人类,却会因无法忍受数十载的孤独,而将自己托付给一段又一段亲密关系。你置身在被拉长的孤寂里,安静地感知这一切。
而就在这个时候董北山给你发了微信,问你睡了没有,你就微微翘起唇角,为这一刻奇妙的感应。于是你慢慢走回屋内,用被夜风吹凉的手给他打上几行字,讲述自己白天的生活。
你想念吹着海风的夏夜。你想回到他的身边。
在外面的日子伴随着成长和思念,当然还有董北山时不时投喂的各种关心做陪伴,他几次说要来看你都被你拒绝,你真的不想看他那么辛苦的为你来回奔波。而你也在这些天的分离中,越来越明白了自己的心,和你与他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如果你要离开他,或者厌倦了这种相处,这次无疑是最好的也是最体面的分手契机。
但你没有,你依旧选择陪伴在他身边,从日常爱意的点点滴滴,到时光悠悠的岁岁年年。
不过这样的日子总算到了最后一天,再有不多久,你们就又可以见面,互诉思念。
“我好想你。”你再次投入董北山的怀抱里,顾不上丢在一边的行李和四周人的眼光,在出站口和他紧紧相拥。董北山则牵着你的手上车,他带你回家,回你们俩的家。
董北山提前在车站等了你很久,但准备好的银耳桂圆茶入口还是温热甘甜。他亲自开车过来,让你去后座,宽敞也能躺着休息会儿,你偏不,要坐在副驾上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