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抽空补了妆的徐棠音总算在惜花时门口迎来了让她赔了万分小心的两位贵客,从大奔上下来的涂云淑和孟梅。徐棠音脸上挂着笑,说,“干妈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呢,干妈好久没来哈尔滨了,我正打算着请您来玩呢。”
涂云淑也是亲热的任凭徐棠音牵着她的手走进美容院,说,“我们也是抱着别的事儿来哈尔滨,忙完了绕了个圈才到你这儿。”她随后闭嘴不言,给了侄儿媳妇孟梅一个眼神让她继续讲。
孟梅接过话头得意开口,“唉又有钢琴比赛,这不是送昭祤来参加比赛吗?今天是赛前彩排,我问她要不要我们陪着会不会紧张, ? 结果这大小姐大手一挥,不要我们陪,这不是,倒把我们撵的没地方去,一想也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人了,先来你这儿转转。”
徐棠音就像个智能AI一样,把孟梅话里的highlight重点词汇刷刷标红,话接的纹丝不漏,“这还比什么呀,全东北谁不知道我们昭祤小姐钢琴多出色,是顶格儿的好,昭祤小姐那么说呀是一片孝心,怕您俩在那儿干坐着没意思,这下好了,来我这里就对了,咱们娘儿仨做做头,弄弄脸,喝点儿茶唠唠嗑儿,消磨消磨时间多好啊。”
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惜花时的顶奢私人包间,七个最顶尖的美容师已经站着等候安排。徐棠音先是倒了茶水,涂云淑爱喝安吉白茶,她牢记在心。又是亲手捧了美容项目单,弯腰站着让涂云淑挑选。
涂云淑很满意干女儿的殷勤,不看单子,反拉着她的手,“哎呀眼都花了那么多,还有英文法文,看也看不明白,你就捡几个随便的弄弄,你坐下咱娘俩说会儿别的。”
那叠美容项目单又到了孟梅手里,和涂云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相比,孟梅倒是兴致勃勃,指点了几个抗衰保养的项目给自己身侧的美容师,又问仪器探头是不是新的,什么产品线的护肤,杭州上海最时兴的那几个医美项目上了没有。
“你这里,那个陈小姐也常来?”涂云淑环顾了一圈惜花时的陈设发问。
“她们都来,嗯,陈小姐也来过几次。”说不来就是红口白牙撒谎,说经常来就显得熟络亲密,就是要淡淡说来过几次才能撇清关系。徐棠音拿捏语言中庸的尺度可谓炉火纯青。
“你呀,性格就这样,豪爽大气,为人亲和,又喜欢结交朋友。”涂云淑夸赞着徐棠音,但又话锋陡然一转说,“但要是想攀附一些拉扯不起来的人,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你可千万注意啊,千万千万。”
涂云淑把千万二字咬得极重,就是要徐棠音醒悟过来,要她记得万家在东北的地位。
董北山父母不过是下岗工人,能有什么根基走到今天,还不是靠万轻舟从长春市几千个小混混里慧眼识才,选了他做乘龙快婿。
董北山当初一个愣头青傻小子,能有什么本事成家立业,还不是靠万轻舟扶持他出去单干,教给他招兵买马的法门,手把手给了他连亲侄子都没捞着的陕西七宝的生意。
董北山连东北都没出去过的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人脉管理上北京的洪书记,还不是靠万轻舟当年受过洪书记的亲手表彰,才能“你有情我有意”地搭上这条金光闪闪的通天商路。
董北山欠他们万家的恩,那是一枝一叶也还不干净的。
傅家。
傅煜然端着一盘水果上楼,刚走到主卧门口,就听见屋里聊天的声音,李缦正收拾着他出门的行李,也开了免提在和人说着话。
“这锅包肉,好吃。”是个女声,傅煜然当下就听出来了是在北京的许青萝。
“当不当正不正,你这吃的是什么饭?中午吃完又来一顿是吧。”李缦打趣她。
“你管那么多呢。唉对了,你收拾东西干啥啊,我都做完月子了,你要来北京伺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