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走吧走吧回屋,你不是说明天早上整葱油花卷给我和我妈吃。你看看阿姨买的面对不对。快去快去。

新鲜劲儿过了,你在李缦傅煜然家待的也没了意思,又因着快来月经要回家熬中药,于是找了借口回去。

等一个人回到没了董北山的别墅,心也静了,更有一点儿空。你跟王妈说了晚饭不用喊你吃,上楼去焚了一炷香想练练字。你最近在学字,董北山请了省里退休的书画院院长一个月来指导你一回。打开字帖,看见练习纸上还标着董北山的朱砂批注:“点画太瘦,不似颜体”,又在旁边点了两个饱满的点给你看。

你合上了字帖,过一会儿默默把李姨收在壁橱里的董北山的被子翻出来给自己盖上。沉在鹅绒被里,拽着小枕头边,嗅到的全是董北山的气息。

你好像安心了一点,可又好像更想他。迷迷糊糊睡着,睡着了又做了飘飘浮浮的噩梦。这场噩梦没有情节,没有情境,只有情绪,不断催促你逼迫你挤压你大哭一场,把自他走后积攒的委屈流着眼泪发泄出来。

你真的哭了,哭醒了哭累了,哭得看不清东西,按亮手机屏幕,你在委屈的梦境和没有他的现实中簌簌发抖,哭着打董北山的电话。

董北山说了要给董珈柏露一手,正和着面,便听到手机提示音,他喊了声珈柏给我接个电话。

可董珈柏刚按下语音通话接听键和免提,就听到你抽抽噎噎的哭腔,“哥,哥,你在哪儿……你别赶我走……”

是了。大概梦境里浓雾般无形无状的恐惧藏在潜意识里,借你脱口而出。你最怕离开他,最怕他不再需要你。事实上,你面对他大洋彼岸的家庭,面对他健康聪颖的长子,你孑然一身,凭恃的好像只有他对你的喜欢与宠爱。像昙花之上的露水,过了午夜连水同花都一起凋零。

董珈柏觉得手机烫得发热,还是董北山稳住了局面,说,“小妤,我在忙,我一会儿给你拨过去。”说完结束了语音通话。

董珈柏自然没有好事儿到把这件事讲给他妈万颖听,老实的说句自己吃完饭了,回自己房里待着,万颖也计划要看看新店装修方案,董北山则说自己约了税务律师,准备出门。

而董北山则打着谈税务的旗号,私下找了个安静的酒店,准备和你谈谈心。

打完那通莽撞的电话你就后悔了,明白自己闯了不大不小的祸,撒着出格的娇,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不收不回来。只能擦了眼泪洗了脸,等董北山再把电话打回来,宣告对你的判决。

“哭了一夜啊。”董北山看你睁着红肿的眼睛,不肯看他。

你听了这话越发低头,可他却说,“把头抬起来。”

你只好抬着头,看着屏幕里的他,沉默着掉泪,你知道自己小心眼,你知道自己的委屈都算不上什么委屈,可你就是委屈到心发酸。

董北山难免心疼了一下:“怎么了,怎么就哭成了小泪人,怎么就闹着不走,谁赶你了,和哥说说。”

董北山语气轻轻,生怕重一点儿都吓跑了你。越是这样问,你越说不出口,只能词不达意的,含含糊糊说一些,“我没有,我就是……做个噩梦,就是想哥了,我知道我要懂事……我会懂事,我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我...我...”

他从你这样支离破碎的语言里也拼凑出了个大概,明白了你沉重哀婉的心思,也许他少不更事的儿子说的真对,心动之后谈责任。

他不能感同你的身受,却明白你此刻的不安。董北山正色道,“小妤,我下面说的话,我希望你听明白,听到心里去,明白吗,先答应哥。”

你含着眼泪点头,准备迎接一场你应得的申斥,但没想到董北山却说,“你和万颖对我董北山而言是不同的,我和万颖离婚很久了,不会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