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也是一荤一素一个大馒头,监狱食堂菜色简单乏味,防备男囚闹事儿,一天里唯一一顿荤腥也只见白菜帮子上的一点油花,完全见不到蹄髈。董北山排着队,忽然队伍后面有人说,“哥们,哥们我插个号,求求哥们了。”
董北山没有搭理人群小小的骚动,可那人身手真快,他挤到董北山的身后,拍了一下董北山的肩膀说,“冤家路窄啊。”
董北山只听到一个陌生的,阴恻恻的声音,好像一股冷气乱流,在皮肤上逡巡。说时迟那时快,在几道麻木的眼光里,那个人撩开董北山单薄的短袖囚服,对着董北山的后背死命的把螺丝刀捅进去泄愤。
水泥砖地上,倒扣的不锈钢菜盘叮当乱响。
于明义把你送到机场,你说了句有劳。于明义恨自己不读书,此刻憋不出来什么应景的文化词儿,只能说,“大嫂,您多保重,如果以后您哪儿有什么需要......”
你摇摇头,“叫我陈妤吧。以后大概也没事儿了,多谢您和棠音姐的照顾。”说完你拎起随身行李箱,走向机场安检处,你所有的行李就只有手里这个小箱子,里面无外乎几件贴身的衣物,那本日记和两张照片。你犹豫了很久,但还是把脖颈中的玉佛吊坠摘下,放在了自己的梳妆盒里,没有带走。
你坐在登机口的贵宾louge里,地面空勤贴心的为你端来一杯茉莉花清茶。但接过茶水的瞬间,不知为何你的心突然像被千万根小针扎透了一样疼,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原因。你没拿稳茶杯,烫人的茶水泼洒在裸露的肌肤上。
董北山吃力的呼吸着,傅煜然握着他的手,说,大哥大哥你千万别闭眼睛,大哥大哥。
警车打着双闪为后面的救护车开路,搭载着胸腔穿透性外伤的董北山往医院赶。
空勤单膝跪下,询问陈女士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摇摇头,拿面巾纸擦了水说不要紧,是我没拿稳。随后你抿了口茶,戴上头戴式耳机,任凭音乐充盈你疲惫的识海。
傅煜然真正的发急,急得想要流泪,他从小在街上混,他知道那一下的凶险。从下往上,斜着捅进去好发力。他们曾经在地下通道里笑闹着,互相比划过种种打架动手的招数。董北山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他甚至恐惧地发现,倒下的董北山在这一刻格外脆弱,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相反,他只有一条命,一口气。而热烫的鲜血还在顺着傅煜然的指尖往外流溢,源源不绝。
“你...小妤...帮我照顾着...”董北山面如金纸,在尖锐的鸣笛声中格外惨淡,“你和缦缦...好好的过......”
“陈女士摆渡车准备好了咱们这边请。”戴口罩的帅气空勤过来,微笑着提起你的箱子。
傅煜然觉得自己视线模糊,不清楚的液体在嘴里发苦:“大哥你撑住你撑住,我求求你了行不?你说啥是啥但你现在千万不能睡好不?”
你顺着商务通道走下去,哈尔滨八月的天格外湛蓝,一如你十九岁时放暑假跟着姐姐来到哈尔滨一样,你在这里改变了你的人生。不过这一切都不再要紧了,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往前看,你直直看向长长的通道,好像尽头有晏晏在十几个小时后的机场向你挥起手。
你把手覆在小小的褪色的红绳上。
董北山手腕上的红绳被血浸过所以红得吓人,他勉力抓了两下傅煜然,仿佛还想说什么,但又好像忘记了。记忆随着鲜血一同被稀释掉,他眨眨疲乏的眼皮,决定沉入梦乡,梦醒后再说起。
董北山逐渐合上沉重的眼睛,梦境空荡,但是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他的爱人,正笑着出现在他身旁。
】全文完当然没完我们不可能这么狠心hhh这周日差不多更到倒数第二章 ? 然后我们就要更番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