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很密,即使是工作日的下午三点半也不能风驰电掣。有些车看到他的车就自动避远一点以免蹭上。在他后面不远的一辆帕萨特里,有人拿起对讲机:“李局,‘野狼’在市里绕了小半圈,现在正往群力方向去。”
人防地下作战指挥室里,哈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请示地询问一旁的马子成:“马处长。”看着雷达信号图的马子成点点头。
李副局长立即在对讲中表态:“持续跟进,群力方向车辆做好接应准备。”对讲机很快传来声音:“一号明白。”“群力明白。”
董北山的确是开向了群力。他的车没有停进车库,只是停在了门前。他并不在乎他家相邻的两条街道上明晃晃地停着几辆陌生的车。他走下车打开两扇大门,没关,然后径直穿过前花园,在家门口抽起了烟。
董北山打量着这栋房子。台阶旁有几株长老了的婆婆丁,原是你喜欢蒲公英,特地把种子吹到那片阴凉里让它们长着。现在只剩下贴着地皮延伸的叶片。
董北山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又很快隐去如水面平静下来。
群力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董北山亲自联系了王妈和李姨的儿子,两家人来把自己做了十多年的老娘接走。董北山额外多给结了钱,两家人千恩万谢地辞了工。李姨还把她跟王妈织的两件毛衣留下,让董北山转交给你。董北山又在临行前给刚子放了长假。
“你的钱还从我账上走,有人每个月给你划过去。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散散心。”
刚子捏着信封里的卡:“大哥,你放心,我豁出命也不...”董北山摆手打断:“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用许给我。”
最后去时,刚子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董北山的烟抽尽了。他身后几个人影不远不近地坠着。
董北山转身,晃了晃烟盒,里面剩的不多,七八支:“抽一口?”
来人甚至跟董北山有过几面之缘,只是董北山并不认识他。他却认识董北山。作为武警现役支队的副队长,他没有把话说死,把事做绝。他低声:“董老板,您也清楚,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您配合就完事儿。”
“用不用给我带个铐子啥的?”董北山甚至主动这样说,神情紧张的年轻干警下意识去摸手铐,被队长拦了一下。随后老警察摸遍董北山的口袋,客气地将他请上了车。
城市另一头的防空洞里,马子成暗暗捏了一把拳头,似是庆幸和高兴,但又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站起来,吩咐:“准备审讯。把小白楼准备出来。”
却不想有个人低低说了句:“这不符合规矩...”小白楼是羁押体制内落马官员的标准住所,以董北山的身份且放不到那里去。虽然条件比看守所强点儿,但进去的人心理压力一个比一个大。
马子成稳住了局面,完全不顾零星的反对声喝道:“事急从权,特事特办!”有一个机灵的,懂得见风使舵,恭敬地请示马子成,说,“我先带着他们去了。”随后点了几个人跟他急匆匆去审讯室,布置其他人接应。
马子成摆摆手示意他去,然后似笑非笑,望着那不敢抬头的小干事,又像穿过他望向数不清的钉子、暗线和心思各异的墙头草:“你们不愿意立功,有的是人愿意。”随后大踏步地走出去,扔下一句话:“我马子成,跟作奸犯科的人斗争到底!”
周天杰现在正因为辖区里的拘留案闹出人命,舆论压力沸反盈天而被停职反省,明眼人一看就是被人下了套,但整个警界都在作壁上观,连出声说句话的人都没有。马子成来了东北这些日子,看似是胜利在望,其实却越来越有心无力,他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似乎也在做困兽之斗。
“审讯和笔录等北京派人来了再开始。”马子成的手机里又收到这一条上级传达的命令,他只得回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