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太冲动了, 他想,本来不必这样早就迎来审判的。在早些年离开森林四处游历的时候,他也曾经在路过的城镇里见识过类似的事情。
就像是把没有清洁好的伤口再一次割开消毒, 有些幸运的患者从此彻底痊愈不用再忍受折磨, 有些运气不那么好的人可能会在意外引发的并发症中离世。
清晨的街道中,他曾见过带着伤疤的行人面容平静地经过路口,此刻再回想起来, 帕利希提竟觉得对这幅场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不过与花仙相见未必是坏事, 他干巴巴地安慰自己,想想它在纳提斯大陆上传播广泛的盛名, 没准明天等待着的是个好消息。
但是……他的思绪忍不住开始预演某个令人伤心的情景。
精灵竭力作出若无其事的平静样子。
要体面, 他告诫自己,如果真的到了最差的地步, 他至少要表现得得体一些。当场祝愿克拉维娅另觅良人有些困难,但一套克制冷静的分别流程还是要做到的。
坐在他的对面,克拉维娅浑然不觉帕利希提颅内正经历的狂风暴雨。她不知道对方已经脑补到了“分手后我们还是朋友”的阶段, 女巫只是单纯地把日程在心里捋了一遍并高兴地发现明后两天是周末。
好耶,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她合理放松一下。
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脑回路,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而房间内的空气就这样安静着。
花仙有些挨不住了, 它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来催促女巫和精灵:“抱歉, 我有些困了, 倘若你们同意, 那我们就明天下午见。”
克拉维娅当然没有异议。
而帕利希提仿佛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好, 我会按时履约。”
花仙向他们俯身行礼,绽放的干枯玫瑰再次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