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滋味在嘴中蔓延,帕利希提此刻突然希望有敌人来上门找他决斗,这样他就能凭着一个正当的借口稍显体面地离开这个房间。
能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再退一步说,他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爱是什么?让他倍感痛楚的根源又是什么?帕利希提反复叩问自己的心。
“很抱歉,我对爱情联想不到那么多美好的词汇或比喻,我只觉得它让我变得懦弱,”精灵哑着嗓子靠在沙发中,疲惫感像没顶的潮水那样将他淹没,“我患得患失,我不愿放手。我变得贪婪又可笑:一个本该勇往直前的战士竟对死亡感到恐惧,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摆在眼前而我用尽办法对它视而不见”
克拉维娅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啊这,不是在谈心解决问题吗,怎么弄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分手了一样?
不行,她得把拼命钻牛角尖的精灵拽回来。
“诶诶诶你等一下”
“很抱歉打扰二位,但我实在忍不住想说几句”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在空中响起。
室内的气氛陡然一变,他们将目光集中到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束插在瓶中的干枯的玫瑰花苞。紧闭的花瓣层叠着缓缓展开,仿佛这些花朵仍然在园丁精心的照料下生机盎然。
它们渐次地绽放,直到花束中所有的蓓蕾全部盛开。一位只有半个手掌高的花仙出现在他们面前。它扯着自己蓬松的衣裙行礼,似乎因为这隆重的注目礼而感到有些羞涩。
菲埃特专属的房间中,馆灵正在给蹦蹦哒哒的团子们挑睡前故事。
馆灵使用法术向菲埃特抱怨:【它们可真闹腾。】
【对吧对吧!】本源之书一下子支棱起来,只恨不能变成人形,否则它一定盘着腿边嗑瓜子边倒苦水:【又吵又闹主意还大,白天一个个团在那里动也不动,怎么绞尽脑汁哄着也不给个反应。到了晚上倒是又精神起来,闹着让你讲故事。】
馆灵只觉自己头大如斗:【为什么不把它们的作息改过来?】
菲埃特瞥了它一眼:【我认为办到这件事情不比重振族地容易。】
“噢噢可爱的宝贝你们不要急,”馆灵被它们蹭得东倒西歪,它头一次后悔选择化成小蛇的躯壳,早知如此,怎么也该变个大的,“我们马上就讲故事,马上就讲。”
小蛇费力地用头部蹭着本源之书来让它翻页,这个故事讲过了,那个故事团子们现在还不适合听,再下一个太长了不想念……
其实可以用魔法辅助翻书的,但馆灵有着一份奇怪的坚持,它可以消耗魔力来达成不出声聊天的目的,但不能接受自己竟因为翻页这种小事而动用法术。
这么厚的书页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啊?小蛇有点崩溃,又是描金又是拼贴宝石当插图的,好端端的一页羊皮纸搞得像是普通的一本书那样重。它感到自己下颌那里的鳞片磨得有些痛,馆灵吐了吐信子,养团子可真是又累又难。
也不指望它们觉醒以后还能记得这些事,但要求它们回馈几盒魔晶总是不过分的吧?馆灵沉浸于将来畅游在魔晶海的幻想中,一时间翻书也不觉得累了。
只是不对,不对,不对它忽然反应过来,菲埃特分明是在看它笑话,本源之书明明可以自己翻页的!
“喂!”小蛇一口咬穿数页羊皮纸,“你故意的是不是?!”
菲埃特痛的一下子挂着它蹿到半空中:“馆灵!你疯了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体,咬坏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你看着我把鳞片磨穿了有什么好处?”小蛇当即回嘴,却随之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它在本源之书越发嚣张的笑声中咬牙切齿,“菲埃特!明天我就去找族长大人告状!”
放完狠话后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