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尴尬:“你还是把脸上的妆容彻底卸掉吧,我们重新开始。”
帕利希提在女巫揶揄的表情里万分纯情地解释:“今天真的是意外。你知道的,我平时并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最近在研究火车的牵引器,我经常熬得有点晚。”
“没关系,”克拉维娅洗净脸之后重新坐回他面前的椅子上,“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两个半小时,有什么可着急的。”
这种小小的恶作剧果然很有意思比如故意让对方的笔跑到别的地方去之类的女巫想,怪不得玛泽珥图书馆里有那么多书籍典藏,但唯独一本薄薄的、记载着没什么大用的搞怪小法术的笔记被翻阅成一副封皮也破了书页也掉了的可怜样子。
但帕利希提可不知道这些小手段,仍当是自己用不惯女巫的化妆刷或是休息不够才会屡屡发挥失常。
闭上眼睛,克拉维娅专心享受起精灵的高水平服务来。
这确实是一种享受其实她最开始仅仅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让帕利希提小小地尴尬一下而已。但大约和柯丽夫人本想做水果馅饼却往往烤出来一整炉计划之外的巧克力甜饼干一样,她的搞怪行为也带来了某些预想之外的结果。
比如说,手指在皮肤上轻柔抚过的感觉是一万只貂毛刷也模拟不出来的。
和他的战士身份以及他在机械冶金方面的爱好有关,帕利希提的指腹常年带有粗糙的茧。当精灵用指尖蘸取少量粉底并在她脸上抹匀它们的时候,一种温热的带些轻微酥痒的触感奇妙地跟随对方的动作攀爬进了她的心里。
比如说,当双方距离过近时,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总会营造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克拉维娅感受到帕利希提平稳的呼吸轻轻地扑打在她脸上,她不禁回想起族地海岸线上按时涨起的潮水,它们也是这样的和谐而有规律。回到族地以来,女巫最新培养出的爱好就是在傍晚时分赤着脚行走在洁白的沙滩上,她也爱随手在潮湿的沙地上画些什么质朴又可爱的图案,再远远地看着涌动的海浪把那些线条抹平。
“克拉维娅,”精灵有些隐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的手是不是该控制一下伸展的范围?在我的腿上画画也就算了。”
他顿了顿,言语中不声不响地弥漫起羞恼:“但是再往里移动是不是就不太应该了呢,我亲爱的城主大人?”
女巫的手将将停住,但她仍然闭着眼睛并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里:“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穿的裤子质量不错。这是什么材质?摸上去光滑又舒适。”
帕利希提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手,一字一顿地解释:“那、是、我、的、皮、肤。”
克拉维娅脸不红心不跳,她登时回嘴:“生命之树啊!您原来是这样的精灵!白昼未歇,怎么就已经打扮成这副不守男德的样子!您想用自己的皮囊引诱谁在堕落中万劫不复?”
“你”精灵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这无赖的口吻。
他口不择言:“我真诚地祝愿您晚上也能这样活力满满,城主大人。”
克拉维娅瞬间破功,睁开眼睛看他。
“这就是精灵不可貌相吗,”她学着皮皮挠人的力度在对方轻微绷起的肌肉上抓了抓,“城主大人等着阁下您言出必行。”
不等帕利希提说些什么,菲埃特再次没眼色地出现在他们身旁视察进度。
它震惊极了:“天哪!天哪!过去的半个多小时里你们什么都没做吗?怎么克拉维娅你的脸上比我刚才离去的时候还要干净?您的妆面呢?您换好的服饰呢?您想好等会儿要和沉睡的馆灵说些什么了吗?族长大人亲爱的女巫天哪天哪!!”
在经历本源之书的一通魔音洗脑之后,克拉维娅不得不在菲埃特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