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她自己醒来。
帕利希提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教廷已经覆灭,否则他们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在斐琅罗城里平静生活。
如果那帮神官还在,精灵倒还好,尚不至于沦落到东藏西跑,但克拉维娅的境遇就难说了。不仅掩藏住“女巫”的身份要费非常多的力气,单是“魔药师”的名头就足以让她万劫不复教廷不允许制药的知识流落在外。
那其他种族需要治疗怎么办?
不怎么办,教廷眼里除了人族其余都是异端。被光明神抛弃的劣等生命,怎么值得费心思去救治地精是被诅咒的可怜虫,兽人和人鱼是脑子不灵活的半野兽,法师是人族里一心追随黑暗的背叛者,女巫是自甘堕落的放荡之人,龙和恶魔更不必说,那是天生的邪恶与混乱之辈。
精灵呢?精灵最初是教廷的宾客,后来因“执意信奉自然,不敬光明神谕”和神官们割席,然而向来睚眦必报的教廷却没发布神谴令,相反还一直表现得客客气气。
既然如此,人族总该好过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准确来讲,人族内部也分三六九等。国王和贵族们自不必说,不但坐拥充裕的药水,假如嫌弃它们滋味难喝,甚至可以请来红衣主教施展光明治愈术只消稍等片刻,柔和的光芒就会带走所有病痛。
普通人却没有这样的好运。
贵族们能够用最纯粹的药剂涂抹唇畔轻微的干裂,无权无势的重症者耗尽家财也只能在黑市上换来不知稀释了多少倍的希望。
为什么去黑市教堂的药剂早已被各级行政官员垄断,没人想把救命的东西分享出去。
更何况失去生命的只是草芥般的、随处可见的平民。
面对着枯槁的尸体,神官和贵族们众口一词。
他们敷衍地流下眼泪,感慨那些无常而严酷的命运。
命运。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光已然大亮,克拉维娅仍然没有醒来。
魔药笔记半摊在桌子上,天知道一本书是怎么做出这样慵懒的姿势。它偶尔开腔想要聊两句,都被帕利希提简短地敷衍?????过去。
它摆弄着书页:“朋友你何必这么紧张?论起来生死攸关的是我才对。她若不能成功觉醒,那我才是真的要消散在大陆之上。”
帕利希提闻言转过头:“承认了?你和本源之书是什么关系?亦或,你就是本源之书?”
笔记本的动作凝固了。
半晌,它“啪”的一声将封面合拢,闷闷不乐:“这只和克拉维娅有关。”
外族怎么能随意窥探女巫的秘密。
“什么事和我有关?”
克拉维娅睁开双眼。
一书一精灵瞬间凑到她面前。
“或许我能先喝杯温水?”面对此情此景,她有心想询问些什么,却只觉自己的嗓子干渴异常。
帕利希提起身去拿。
“对,对,你快去,快去,”笔记的虚弱一扫而空,颐指气使的样子活像是宫廷剧里最能拜高踩低的大内总管,“克拉维娅~克拉维娅~你感觉如何?你”
克拉维娅伸出手指将这本谄媚的魔药笔记顶开。
她对这个陌生的声音有本能的亲近,但是穿越到纳提斯大陆这么多年,谨慎性原则告诉她,想要不翻船,就千万不要因为莫名的好感而放下警惕。没来由的感情通常都是骗局。
尽管帕利希提没动手这一般意味着没什么威胁,但小心一点总没错处。
笔记灵活地转身回顾,确认精灵已经离去后再次扑过来。
克拉维娅感到自己的思维中有什么在轻轻震颤。
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