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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事实证明,魔法造物果然是开挂般的存在。菲埃特和谢普森的筛选极其精准,为克拉维娅节省下大量时间和精力,它们直接让解药的配置速度再上几个层级。
摆在炼药室宽阔的桌面上,胆状的银质药瓶里装着克拉维娅辛苦熬制出来的药水。银作为稳定而自带抗菌能力的贵金属,它能最大限度地保障药水本身的性质不发生改变。
闭上眼睛,克拉维娅仿佛回到了给沃伦送解药的那天,当时她也面临着类似的局面。对等待救治的患者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吗?
她不知道。但是,比沃伦的受伤程度还要严重许多,精灵的状况不允许他再等下去。
数不清是多少遍,克拉维娅在脑中第无数次重复解药的作用原理和配置方案。像是从悬崖上垂下的唯一一根绳索,这份被分析到烂熟的方剂是克拉维娅保持冷静的基础。
生死面前,再无畏的人也做不到彻头彻尾的淡然。但克拉维娅知道,不合时宜的慌乱与自毁长城没什么两样。因此她习惯性地重复自己的工作过程,知识和法则的力量会在一遍遍的复述里安稳下她的情绪。
……
走入大祭司特意为帕利希提催生出的树茧,躺在枝蔓中的精灵平和而宁静。忽略伤痕和溃烂的躯体,他似乎只是在一张舒服的卧床上安眠。浓郁的自然气息萦绕在他周围,随着呼吸,精灵长长的眼睫微弱地抖动,仿佛他的双眼会在下一刻睁开。
小心避开那些狰狞的创口,茜维伦用藤蔓扶起帕利希提的身躯。“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大祭司把克拉维娅的手放在微凉的叶片上,“不要苛责自己,帮他服下药剂,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自然母树的意志。”
沉默点头,克拉维娅旋开银质的胆瓶。
气味清苦的药水流入帕利希提的唇中,倒尽瓶里最后一滴液体,女巫和大祭司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
像是终于熬过严冬的植物,树茧在几分钟后开始改变。生长出茂盛的草药、鲜花和其他常见或罕见的植株,帕利希提残破的身躯被这些盈满自然芬芳的事物逐渐修复。溃烂的伤口在流转的魔力光线下愈合,狰狞的创伤在新生的皮肤上变成薄薄的纸片般的存在。只要轻轻一动,它们就会像老去的树叶那样从枝干上落下。
只需要轻轻地动一动
仿佛听到了克拉维娅的心声,沉睡了许久的精灵微微移动手指。缠绕在他身上的死亡气息飞速枯萎,从微不可闻到清晰有力,穿过愈发繁茂的花草,帕利希提的心跳声回荡在他身处的茧室之中。
“按照童话里的情节,”把空间留给两人,大祭司在离开茧室时打趣,“你该用真爱之吻把他彻底唤醒。”
被这煽情而浪漫的说法打动,克拉维娅在纠结了几分钟后走到帕利希提的身边。
真的要这么干吗?望着恢复如初的精灵,女巫心底的小人无声尖叫。趁他没醒来的时候亲他!用真爱之吻!
也许是太久没和帕利希提亲近,拨开他脸庞周围的草药和鲜花,克拉维娅一时间竟不好意思起来。故作无意地瞄一眼茧室的入口,又一次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她俯下身并慢慢靠近精灵。再度被这张看了无数次的脸迷惑,女巫没出息地紧张起来。
“抱歉小姐,你在做什么?!!”
克拉维娅差一点就要亲到精灵的鼻梁时,帕利希提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呼!大结局啦!写了这么久的剧情线,作者菌要写几个甜甜的番外吃糖(结局里留的几个坑会在番外里填上)!
这篇故事比想象中还长上许多,第一次写文,在WORD里莽了个大纲就开始天天敲着键盘赶更新。最初我自信满满,觉得写文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