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这边是没有什么新发现了,克拉维娅额角作痛。
森林那边目前也对帕利希提的症状束手无策。留在瑟芙城的大祭司茜维伦早在帕利希提被四旋角带回来的那天就试图用吟唱疗愈他的伤口,帕利希提也确实在自然的光辉下缓慢好转但问题在于,那成分不明的药剂就像墙角的苔藓一样顽固,只要茜维伦停止吟唱,略微好转的地方立刻在几秒内溃烂成比原来更严重的样子。
药水!在炼药室里来回转圈,克拉维娅强压焦躁。配制解药的进度在原地打转许久,更糟糕的是她没有多少时间可用。
女巫忍不住想,如果她能拿到这瓶不知名药水的配方就好了。
停止说类似的蠢话,克拉维娅暗暗在心里哒咩,既然是见血封喉的秘密毒药,药剂师怎么可能把配方留下来。恐怕就算药剂师有这个想法,教廷也绝不会允许。
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了,女巫两眼发直地盯着炼药室的天花板,一个个筛网式排查过去……但愿帕利希提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咚咚咚。
炼药室的门从外面被敲响。连着熬了许多天,克拉维娅在开门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坩埚里草药入水时发出刷啦啦的响声,气泡从埚底咕嘟咕嘟地泛上表面。轻微的刺挠声在耳边响起,女巫一时间怀疑自己回到了还在斐琅罗时候,而她正在重历觉醒前的那个下午。
“克拉维娅克拉维娅”本源之书极富辨识性的调调从门的那边传来,“我和谢普森有东西想给你看”
又是待批复的文件吗?重复几次深呼吸,城主大人狠狠按了几下抽痛的眉头才给菲埃特开门。平时也没觉得这些事务有多么棘手,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桩桩件件堆在一起的大小事务实在叫人提不起好脸色。
“哪里的钱不够花了?”克拉维娅已经轻车熟路,“还是有新的报告要”
本源之书瞄准门缝就贴了进来,像是小狗绕着主人把尾巴摇成一阵风,这本形象高贵的魔法书恨不得时刻和克拉维娅贴贴。
自从克拉维娅带着奥萝拉和三只魔法造物们简单讲了讲她们在时间花园里的经过,以菲埃特为首,魔法造物们的行事作风越发黏糊起来。就像是希望补偿回失去的时间和陪伴,每每想到这里,酸涩的滋味总会慢慢充盈女巫的心脏。
“打住,”克拉维娅在短暂的伤感后顶住菲埃特的封皮,“谢普森马上就要被你甩到桌子底下去了。”
扑棱棱飞舞的菲埃特这才收敛了一会儿。“好吧,”它把自己翻开到某一页,“我知道精灵的事让你没法耽误时间,我们先说正事。”
“也许你还记得,”本源之书难掩得意,“我和谢普森能链接到纳提斯和其他世界的知识库。”它刻意停了一会儿等女巫反应。“这个知识库的范围是,所有曾经被记载过的东西。无论对错,无论公开还是私有,只要我和谢普森想,我们就能够查询到能查询到的一切。”
当然,越私人的东西它们捕获起来越困难,耗费的魔力也越多。但这不必和克拉维娅说,反正屯在库里的魔晶碎够让它们源源不断地补充所需的能量。
克拉维娅隐隐猜想到菲埃特想说的话。像是生灌了一大瓶兴奋类药剂,女巫感到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她知道教会余党在大陆之战后着重焚毁了一批绝密资料,印着霜铃兰的标识,弗朗索还曾经因为没能把教廷的全部文件拿到手里大开嘲讽。
嘶说了半天也没讲到重点,嫌弃地夹了夹眼睛,谢普森表示自己非常看不上本源之书这种话说一半、藏头露尾的作态。
“我们搞来了教廷有过记录的所有药方,”小蛇干脆了当,“总共有三千六百九十八页,参考精灵阁下和四旋角表现出的症状,菲埃特和我把怀疑范围缩小到了十六个配方。”
喂,本源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