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神格碎片饱含恶意的声音在弗朗索脑中响起, 【既然普通药剂师无能为力, 你为什么不向帕利希提或阿比杜坦白呢?精灵带着女巫的药水, 而恶魔的深渊之力更是能让你我都得到好处。】
当然不行!弗朗索下意识反驳, 这和猎物主动往陷阱里跳有什么分别!一旦等等,弗朗索心下一悚。碎片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对此毫无察觉。
【我们共用一个躯体,】碎片桀桀发笑,【你不会以为,凭你一个重病的伤患也能把我赶出去吧?其实你该感谢我,没有我的存在,你现在绝不可能恢复意识。还想正常思考?简直是做梦。】
弗朗索沁出冷汗。
侵入体内的神格碎片一直在和他争抢着对身体的控制权,钻进意识的空隙,这鸠占鹊巢的入侵者一度接管了弗朗索的记忆和躯壳。之前在人群中交代的那番话是他拼命反抗压制的成果,但他很难为此高兴:像是被撬开的罐头盖,弗朗索清楚地知道,从碎片寄生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灵魂就已经在和身体缓慢而不可逆转地分离。
四处漏风的空荡感让弗朗索的心高高提起,混杂后怕和忧惧,他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像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而风筝的下面是万丈深渊。
粉身碎骨也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做的好,】碎片像是捉来老鼠却故意拿它当玩具的恶猫,【恐惧也是我喜欢的养料。托你的福,你瞧】
弗朗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摇晃着抬了起来。这不是个好兆头,副会长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并咯吱作响。额头上的冷汗滑到干热的眼里就变得刺痛,旅馆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行走声让他格外胆寒。
房间的门并没关严,那个旋到一半的锁销起不到实际的阻挡作用。只需要轻轻一扭,任何人都能闯进他的房间并发现他的异常。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弗朗索浑身绷紧。
紧紧盯着那个黄铜质地的把手,弗朗索也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想法。他该是怕的,怕被人发现他被寄身的真相。神格碎片给纳提斯带来数不清的腥风血雨,“曾被寄身”的标签一旦贴上就足够让他彻底迎来社会性死亡。
但弗朗索心底仍怀揣着隐晦的希望。万一,万一是帕利希提推开房门,精灵的品格会使帕利希提动用他有的所有东西来保住弗朗索的生命,或许他体内的碎片也能被精灵封进水晶球。就算在后续的询问中帕利希提会怀疑碎片寄生的动机,就算帕利希提可能追查到他曾经使用转生的禁术,精灵也大概率不会动用私刑来了结他的生命。
自己可能被精灵带回审判所接受讯问,弗朗索越想越觉得可行,但副会长本人在审判所有许多交好的势力,等风头过了也许根本不用管风头不风头的事他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必要时弗朗索甚至可以操控报社的舆论,模糊掉碎片的存在,着重讲讲珍宝馆中的惊心动魄的战斗
【难为你计划得这么长远,】碎片嗤笑着搅动他的记忆,【尊敬的副会长,你可真是个合格的政客。不过要我提醒一下吗?你的种族政策可是已经在精灵那里挂了号,取出我以后,他真的会用药剂治疗你吗?】
被碎片说中心事,弗朗索一时无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弗朗索放松下烧得发痛的身体。
他没有意识到,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碎片正在趁机编织一张裹着引诱和蛊惑的巨网。神格碎片的状态远没有它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在法阵中受创太重,强行夺取宿主意识对它而言得不偿失。
它要潜移默化地把弗朗索拉到自己这边,只要拿捏住他最在意的东西,主动配合的弗朗索能叫它事半功倍。
【你想从空间袋里拿什么药?】碎片刻意转移话题,【你的体温马上就要攀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