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接着住在这里,克拉维娅没有意见。在一年前孕育出三只灵魂光球,本源之书至今也没有再次打开扉页。托儿所的位置绰绰有余,按本源之书聚灵的速度来看,没准她们住到成年都可以。
三小只的状况和克拉维娅想象的差不多。布兰奇一如既往地窝在二楼她钟爱的角落里看书,而希尔达则站在大厅的中央空手比划挥剑的动作。
“奥萝拉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地图册。”看见克拉维娅,希尔达从想象中的对战脱离,“她真的非常喜欢地图,华夫饼给我们留过一个画瑟芙城俯瞰图的小作业,奥萝拉交上来的成图完整的像是大师的作品。”
棕发的小女巫絮絮叨叨地把克拉维娅领到房间,“可能是为了觉醒焦虑,奥萝拉现在去哪都必须带着她手绘的地图册,大概是把它当成安慰吧,就像华夫饼们去哪里都要带着自己的教引师架子。”
说到这里,希尔达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很好,华夫饼们并没从犄角旮旯里出现。
克拉维娅拍了拍她棕色的小脑袋,“不许这么说教引师。”
***
克拉维娅并不知道,她和奥萝拉谈心的时候,教皇宫中的战斗正进行到最危急的时刻。
销毁碎片的法阵在破破烂烂的庭院中初现雏形,明明灭灭的魔法光点在阵中艰难运动。濒死反扑的碎片在阵心嘶吼不停,感受到力量的流逝,它用尽所有的方式蛊惑面前这三个试图置它于死地的人。
财富、名誉、力量、永生……它抛出无数个诱人的筹码,又在无所回应的恼怒中高声诅咒。
被越来越强劲的咒语禁锢在白骨王座上,圣母像阴狠地抬起眼睛,却在看清三人面孔的时候感到恐慌。它清楚自己此刻不过是一具装出来的空架子,那些诅咒的效力甚至弱小到不足以驱动一缕微风。
难道真的要就此消逝?借着圣像的双眼,神格碎片不甘心地扫视四周。满眼的残败中,它在无计可施的气恨中莫名想起约舒亚那个一力把它供养出自我意识的神官。假如那个红衣主教还在,碎片咬牙切齿,它绝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约舒亚是它最忠诚的仆人,奉以血肉和美酒,他甚至可以为了满足己身的欲望而献祭他唯一的亲友。它还记得血池中翻涌的恐惧、愤怒和哀求,复杂的情感混合着血肉就足以让碎片慢慢复原出神祇的虚影。尽管这虚幻的影子早已背离神祇的本相,可为了神国的[光明]前程,为了权势的永驻长青,谁又在乎赝品身上这点儿不为人知的差距呢?
怀念般地舔了舔唇角,碎片破罐子破摔地回味起那些供奉的滋味。遇上这三个非要和它决一死战的人算它倒霉,否则,就凭着世间廉价情谊,谁又能拒绝近神的垂怜!贪欲在前,它只要稍作诱导
等等。
一阵混杂着血腥味道的风声刮过,察觉到掩藏在血气下的讯号,圣母像心中巨震。
低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它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掷到弗朗索身上。恐怕不是它濒死的幻觉,那个法师的位置上真的传来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转生法术。
这就是命运啊,碎片强忍猖狂的笑声,看样子他的队友还不知情,而法师本人也对转生法术的副作用并不在意,或者同样不知情。不然他们怎么会把这么大的漏洞放在它面前?相比常人灵魂与躯体的严丝合缝,把自身的意识灌注进全新的躯壳,这势必导致二者之间产生不可消失的空隙。
寻常的对手未必能察觉到这丝空隙,但神格碎片对附身的把戏可是再熟不过。借着法阵中魔法光束的掩护,它仔细地端详起弗朗索。真是想不到,碎片很快在他的眼角找到了最佳的切入点,早知道有这样一份大礼摆在眼前,它何必为了动摇四旋角而耗费力气。
悄悄地从圣母像上剥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