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去瑟芙城做什么?”法师协会的副会长怒到,“你竟然还主动把资源喂到人家嘴边?怎么,你是觉得斐琅罗发展得太好了得往外散一散才行, 是吗?”
教会在时, 整个大陆几乎都处在高压统治之下。在教义与利剑的双重护持下教廷一家独大,最强盛的人族帝国也得在许多领域和教会保持着不情不愿的暧昧的关系。
极度危险的境地下,法师们被迫销声匿迹地如同过街老鼠, 这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那是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够和手握神谕的教会抗衡。
为了活命, 为了保存并在法师派系下传承知识的火种,这些屈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现在,各个种族早已联合起来并取得了大陆战争的胜利, 神明的权柄流落, 教皇的冠冕蒙尘。各方势力裂地为王,大陆失去了强/制而统一的秩序。连恶魔都被一些学者翻案叫屈, 逐渐活跃起来的社会正在小幅度地动荡着, 世界正等待新一任领路者的出现。
这是多好的机会。
洗刷掉那些加诸于法师群体上不公的刻板印象,树立起理智而渊博的智慧形象, 再趁机将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们甩入沼泽
度过了那么多黑暗痛苦的日子,如今总该轮到法师登临王座。
挑动不同王国之中的争端,离间脆弱而逐利的盟友关系, 设计减缓竞争者发展的步伐。这一套套的手段被弗朗索摆弄得熟稔无比,而事实也的确都顺着他预估好的方向前行。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斐琅罗也终于慢慢成长为美名响彻大陆的著名都市。学者、富商以至于政要们都已以能够在斐琅罗置业定居为荣, 人才与财富汇聚到这里, 就像是无数条小溪源源不断地注入海洋的水域。
然而沉寂许久的瑟芙城却突然苏醒。不仅如此, 新上任的城主还携家带口地用着在斐琅罗里积蓄起来的庞大财富去帮助这座早该崩为齑粉的城市重归荣光。
他好不容易才让上一轮的女巫族长死于权力争斗。也费了不少算计才让女巫族地变得荒芜一片。
但本源之书转眼就找到了带领族群重建的继承者, 更不幸的是, 新上任的女巫族长有些本事。
数月间聚集起第一批质量不低的常驻人口,埋下威力惊人的防御法阵,解决掉盘踞千年的狮鹫群,和迅速扩张开来的政治交际圈。还有,还有顺利举办的博览会,被恶魔中途劫到深渊的盗窃者狐獴,以及许许多多被挡回来的微小试探。
弗朗索深深吸气。他觉得自己在转生法术濒临失败的关头都没有这么愤怒过这具名为弗朗索的躯壳是他精心挑选过的转生容器。他废了这样多的心思,甚至不惜与意见相左的安格斯彻底翻脸,但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女巫族地。
阻碍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了,而大部分法师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会长戈思里和站在他那方派系的支持者们。这该死的白胡子老头!
“别那么狭隘,”戈思里曾经请他喝下午茶,对方老神在在地把手揣到宽大的袍袖里,“你不可能解决掉所有的潜力之星,就像任何人都不可能穷尽浩瀚的知识之海。”
不,副会长想,在制裁敌人这方面,他能。他曾被教会抹去生机,那么在他重获躯壳之后,他也能用相同的招数让自己的反对者们化作地下枯骨。当然,他不会让他们再从坟墓里爬出来。
前提是这些扯后腿的人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干扰他的布局。
算一算因为自己人误打误撞而被迫拔除掉的暗钉,弗朗索恨得把牙咬坏。
他甚至不得不为了牙齿去看医生。
座钟走到整点并发出悦耳的报时声。
副会长的心思落回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