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发寒:“王府自会送信过去,我们要做的是查清到底怎么回事。”

他转头望向呆立在一旁的众人,幽深黑眸扫过每个人的脸,问道:“程二姑娘身边的丫鬟呢?还有荣国公府的四姑娘,怎么不见她们二人?”

几个小和尚被程奕身上的煞气给镇住,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到底还是主持见惯了大场面,上前解释道:“大人莫怪,今日两位女施主前去大殿祈福,一个被下了药倒在大殿了,还有一位知道这院子走了水,强撑着走过来,然后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安排在禅房休息了。”

程奕下颌紧绷,一双黑眸最后看了眼尸体,吩咐道:“派人将尸体先送回去,叫仵作好好探查清楚了,其余人去搜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是。”众人领了命下去了。

寺中几人刚松了口气,却见男人走近了道:“前头带路,孟四姑娘那我亲自去问。”

“这………”主持有些犹豫,毕竟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若是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里,对孟姑娘的名声不利,于是道:“孟姑娘还没醒。”

“带路。”

男人语气已隐有不悦。主持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带着他去了禅房。

孟皎所在的禅房离出事的院子也不远,此时房中燃着安神的香,屋内静的可以听见女人清浅的呼吸声。

程奕独自进了房间,让一干人等都侯在门外。

将孟皎抬进来的几个和尚自然不敢给她更衣,所以此刻榻上睡着的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一件外衫上不知道是哪里蹭来的灰泥,左侧脸颊上也粘了些黑灰,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程奕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上前将躺在床上的人半抱在怀里,接着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不到半刻钟,原先还昏昏沉沉的人终于在他怀里悠悠转醒。

“程奕?你怎么在这里?”

骤然看到头顶上男人放大的俊颜,孟皎愣了几秒,蒙汗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的过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蒙,等到反应过来后,她猛的抓住男人的手,几乎是厉声道:“阿禾呢!她怎么样了?”

男人不语,只是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女人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只是这件事终究有些蹊跷,程奕便故意套她的话道:“怎么?难道程二姑娘逃跑之前没有与你商量吗?”

他这话一出,孟皎只觉得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她第一反应就是程奕已经知道了她们所有的计划,但是又一细想,若是他真确定了的话,此刻怕不是已经带着锦衣卫抓人去了,哪里还会来自己跟前试探。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锦衣卫指挥使,就算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他的所作所为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伤到她。

孟皎苦笑一声,轻声道:“我是看着那间禅房着起来的,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说逃跑了的话,那我反倒会庆幸,至少人还活着,不是吗?”

她说完,眼神不躲不避地看向将她半抱在怀里的男人,明明搂着她肩背的那双手那么温暖,为什么那颗心却那么冷呢?

孟皎想不明白,只是黯然的低下了头,不去看他一眼。

她脸上的失望和委屈被程奕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隐隐有些痛,那一闪而过的疼痛就像是不经意之间被针扎了一下一般。

他默了几秒,接着将人打横抱起,送进了早就已经在寺外等候多时的马车中。

孟皎害怕他在现场查到什么线索,便在他将自己放下时猛的抓住他的袖子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