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来,她来到床边用食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透过小孔向外看去心里头凉了半截。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护不住她了。

朝中三品以上的文官,除了兵部侍郎秦德没有出现,其余文官一个不差,全部跪在殿外就连晋州系的官员们也赫然在列。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不管不顾的公主南宫静女了,从前有父皇给自己撑起一片天,让她可以恣意随性,自由自在。

如今,渭国这片天要靠自己来支撑,而殿外跪着的那些人都是肱股之臣,是朝廷的支柱!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这么僵持下去朝廷必会动摇,朝廷里动荡一点儿,天下就要动荡一片。

文官集团是朝廷的半壁江山,他们若都动摇了,半壁江山也就完了!

南宫静女喃喃道:“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眼前不禁闪过齐颜被自己鞭打时那倔强的目光,南宫静女的心又是一阵抽痛,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难道杀了父皇对你来说还不够么?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痛苦不堪,你才满意?

直到今日,南宫静女仍没有想明白齐颜毅然回朝的理由,并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在知晓齐颜亲手杀死了自己风烛残年的父皇后,南宫静女不敢再去相信她了。

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凶手,竟然能够与自己欣然共处这么多日子。

想起齐颜平坦的胸口,还有上面狰狞的烫伤……南宫静女终于信了,就像齐颜第一次和自己坦白时说的那样:她是来复仇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想到这里南宫静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为何……已经到了今日这般田地,自己还不能狠心舍弃了她?

舍弃她,是解决眼前这个局面最简单,最有效,也是代价最小的选择,不是么?

为什么,自己居然还犯贱的想着……如何才能保住她?

她已经那么恨自己了。

朝臣们从中午跪到了夜里,直到内廷宵禁才互相搀扶着离开,来到宫门处,邢经赋说道:“诸位同仁,陛下年轻受了蛊惑,规劝陛下重归正途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明日本官还会再来跪谏,犯人一日得不到惩处,本官誓死不会放弃,诸位大人悉听尊便了,老夫不强求。”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谁敢推辞呢?

第二日朝会上又是一场老生常谈,南宫静女再一次被气得离了朝,然后这些文官就像膏药一样,跟着南宫静女来到御书房,就连跪的位置都没怎么变。

朝臣接连两日跪在御书房外,不少宫人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