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般按住了李桥山的下半边脸,推着他进了书房,全程李桥山连呼救都没能发出。

黑影也不啰嗦,手腕一抖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闪闪寒光的匕首,准确地抵在李桥山的脖颈处,虽背对着门却只是用脚拨动了两下门便再次关上了,看起来是一个功夫好手,而且对李桥山家的地形也很熟悉。

李桥山面如死灰,眼底却透出一丝庆幸和释然,年前他已经把高堂母亲夫人和幼子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自己没有走也是想用自己的命保全家人,毕竟自己得罪的人手眼通天,自己不死对方是不会罢休的。

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日子,有个痛快也好。

想通了这里,李桥山张开双臂:“动手吧。”

谁知黑影竟轻笑一声,拿开了李桥山脖子上的匕首,并扯下了面罩:“李大人好胆色。”

来人正是面具人身边的贴身护卫之一:武家兄弟中的弟弟,武二。

武二回头将书房的门落锁,信步走到桌前点燃了灯,然后说道:“李大人,请坐。”

李桥山戒备地看着武二:“你究竟想做什么?李某人自问从未背叛过殿下,为何要如此绝情,赶尽杀绝?”

见李桥山不坐,武二自己坐了,面对李桥山的问题也不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木盒“咣当”一声丢到了桌上:“这是主人送给李大人的上元礼,还望李大人笑纳。”

李桥山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来到桌前,拿起锦盒一看发出了一声惊呼,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根手指,拇指。

指头上还戴着一方翠绿色的扳指,扳指晶莹剔透,圆润光泽,却因沾了血看起来有些恐怖。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家丁的呼喊也随之传了进来:“老爷?”

武二却有恃无恐地坐在远处,屈起手指看着自己打磨光亮的指甲。

李桥山身体不住地颤抖,眼泪含在眼圈里,数度哽咽,最终眼泪滴入木盒,滴在了那枚翠绿色的扳指上。

这个扳指是李桥山母亲的传家宝,当年老太爷疼爱嫡女,在李桥山母亲出嫁之前把这枚扳指加在了嫁妆里,自李夫人掌管了李家的大小适宜后就把这枚扳指取出戴在了手上,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

这枚扳指李桥山又怎会不记得?自己的母亲身子不好,只生了自己这一个子嗣,好在是嫡孙长男倒也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李桥山的父亲是前朝老臣,去世后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李桥山的孝顺是出了名的。

却不成想在这个上元节的夜晚,一个本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里,自己竟会捧着母亲的一根手指。

家丁:“老爷?您不要紧吧?”

李桥山这才回过神,瞪着血红的双眼对门外咆哮道:“滚,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都滚,滚!”

家丁:“……是,是,小的这就滚。”

门外清净了,武二慢悠悠地说道:“李大人,可认得?”

李桥山将木盒放在桌上,抬袖擦了擦眼泪,转身一撩衣袍跪在了武二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杀人不过头点地,祸不及妻儿。我李桥山自问从未做过一点背叛主人的事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让我立刻上吊我也绝无二话,只求放过我的老母亲和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