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还建议陆仲行莫要蹚这摊浑水,丁奉山所犯之事,罪无可恕。一旦太尉出面求情,一众武官都会附和,朝廷便会从轻发落。可是丁氏不是一般的朝臣,而是陆府的亲戚。这会让朝臣们觉得太尉府只手遮天,甚至能左右圣意,而且蓁蓁公主驸马虽然目前在朝中无职位,但从上次晋州学子联名上书的事情来看,齐颜这个晋州府掌事人的身份不容撼动。

陆仲行犹如醍醐灌顶,难怪自己一直觉得父亲深谋远虑,有这么一帮赛诸葛扶持,岂能不成大事?

于是陆仲行以:“皇室接连出丧,陛下身体有恙”为由,说自己并无设乔迁宴的打算,丁仪是长辈,没有名头这个礼物自然也就不能收了。

丁仪还是把这件事提了出来,陆仲行又以自己是次子为由,一切族事都去找自己的大哥。

……

丁仪夫妇又厚着脸皮去了仆射府,陆伯言的一众谋士也是极力反对,原因是:谋士们觉得,陆伯言这次与兵符失之交臂很有可能是因为支持过三皇子,五皇子扶持陆仲行上位警告意味已经很足了,眼下五皇子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件案子五皇子又是主审,再去说情显然不智。

街上的积雪厚可没足,放眼望去皑皑一片,丁仪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之感。

丁夫人当街痛哭,央求丁仪再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却被自家夫君黑着脸拉上了马车。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丁仪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救不回来了,再去不仅徒劳,而且丢脸。

自己两个外甥都作壁上观,别人也会用这个理由搪塞回来。

现在只能寄希于在明年秋收之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了,丁仪只能想想,万万不敢宣之于口。

景嘉十五年,上元节。

因南宫让卧病在床宴席一切从简,只邀请了皇室成员,其余外臣一概没请,歌舞也免了。

空旷的大殿,后宫妃嫔一位也没来,南宫达独坐主位。

皇嗣凋零,算上三位公主和两位驸马,尚不足十人,好在还有几个孩子和皇子良娣才勉强凑成了整数。

孩子们在小厅单摆一桌,宴席过半小厅吵嚷起来,南宫达的长女跑过来:“父亲,不好了……玉箫和福儿打起来了!”

南宫素女无奈扶额,齐颜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