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会缺钱吗?就算有急用和自己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舍近求远?

南宫静女越看越生气,恨不得找人把谢安抓过来亲自抽对方几鞭子。

但生气归生气,南宫静女并没有因此失去冷静:诬陷朝廷命官是重罪,谢安即便是病急乱投医也不至于如此愚蠢,这一万两银子等齐颜回来还是要问问的。

可眼下,谢安这件事是拖不得了。

南宫静女仔细审阅过谢安的供词,光京城就有三十多位官员和谢安私下有交,外地的官员大大小小足有数百位之多……也难得谢安能把这些小到百两的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谢家能富贵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涉案面这么广,想要取证最快也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有些地方一来一回要走上半年,为了给一个商贾定罪如此劳师动众有些不切合实际。

南宫静女算是看明白了:谢安自己也知道这份真真假假的供词即便三堂会审也很难查实,而他成了首告利用朝廷的律法保住了一条命,看样子是想拖到南宫望回京,好救下他一条狗命。

“嘭”地一声,南宫静女重重地拍下了桌案,她气自己居然会被一名商贾牵制,又怒这么多朝臣竟然枉顾法纪与商贾勾结。

南宫静女来到窗边,推开窗户不远处的守卫立刻跑了过来,跪在窗前:“殿下有何吩咐?”

南宫静女:“本宫看看夜色,你们退下。”

侍卫:“是!”

夜凉如水,依稀可以看到缓缓飘动的黑云,月亮时隐时现。

南宫静女轻叹一声:若是齐颜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至少自己可以让他出出主意。

朝堂这潭水果然是太深了,自己久居内廷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谢安这件事她还以为朝廷有多太平,没想到腐败已经从京城渗到了地方。

洛北·草原。

黑夜中一个踉跄的身影正踽踽前行,一匹马跟在她的身后。

金环乌十分愧疚,几次请求齐颜坐上马背都被拒绝了,它对自己很失望更害怕主人就此抛弃它,寸步不离地跟在齐颜的身后。

齐颜的左臂垂在身侧,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红。右手举着一支火折子,正猫着腰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濒临死亡的齐颜爆发出了空前的力量,用长弓卡住了狼嘴避免了被咬断喉咙的结局,然后趁机用匕首在狼的身上乱捅一气,鲜血喷了她满身满脸,左胳膊也被狼给咬伤了。

最后那匹狼倒在齐颜的身上气绝,齐颜任凭狼的尸体压着自己躺在地上喘息了好长时间,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才将狼的尸体推开。

她的浑身都在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劫后余生的她没有丝毫喜悦,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失意和难过。

御马无术,接连脱靶、没有计算好箭矢的数量……若是父亲尚在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齐颜虽然披了渭国人的身份,但是不曾有一刻忘记自己的身份,可今夜的表现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这并不是要求过高,而是兜兜转转十几年,齐颜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的天赋正一点点地消失,后知后觉却已泯然众人的失落。

齐颜没有责怪金环乌,反而对自己的新坐骑充满愧疚。是她高估了自己,才会让金环乌受伤。

可是齐颜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了,只能先委屈金环乌一会儿。

父亲曾告诉过她:狼的牙齿和爪子是有毒的,若不及时处置会得失心疯。

不过在狼窝附近有一种叶边泛蓝的小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可解狼毒。

要快点找到那种小草,给自己和金环乌处理伤口。

带来的十根火折子用了九根,齐颜终于找到了狼窝,随着一声低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