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的心中生出一股烦躁之意,索性在自己的衣襟下摆裁下一截布条,胡乱将手指包了,重新裁了几张纸奋笔疾书。

齐颜一夜未眠,将所有进入殿试的,曾经拜访过她的学子一一写了出来,写写停停,一点一滴地回顾,不错放一点细节,最后还要再后面附上任职意见。

天一亮又去早朝,回来以后草草用了午膳,再次把自己关到了书房里。

齐颜命钱通沏了一杯浓茶,饮下后精神稍振,提笔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写给南宫姝女的,另外一封是写给南宫静女的。

南宫姝女的信很快就写好了,齐颜将它交给钱通,命他务必亲自交到南宫姝女的手上。

第二封信,齐颜却足足写了大半日,废纸团堆了满地,总算是写好了。

放下笔,齐颜按着腰部揉了揉,端来水盆将废纸团尽数丢到盆中,看着清水变得浑浊。

齐颜累极了,索性席地而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扶着书案缓缓爬起来,看着书案上的足足写满三张纸的信,久久不语。

书房里响起一声叹息,齐颜拿起信又读了一遍,最后将这封不知写了多少遍方成的信,也丢到了乌黑的水里。

第175章

未别离相思已起

水盆里的水已经黑透了,间或可以看到犹带一丝白色的宣纸不甘地冒出尖儿来。齐颜静静地看着,直到这封信也彻底消失在水盆中。

信上的内容皆是自己对南宫静女的叮嘱,沉寂了多年的面具人突然现身让齐颜感到不安的同时,更担心毫不知情的南宫静女陷入危险。

齐颜攥紧了拳头,脑海里传出阵阵刺痛。

这半日虽短,她却几乎榨干了自己的精神力,字字斟酌、殚精竭虑地给南宫静女写了这样一封信。

信中委婉且小心地嘱咐南宫静女,在齐颜离开的日子里要怎么过,齐颜算了算日程,这一来一回大概要用上三个月的时间。

齐颜“啧”了一声,抬拳头抵住额头,咬紧牙关抵抗着阵阵眩晕和不适,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提笔写下这封信并非一时冲动,最后将它丢在水盆里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齐颜提起脚尖点了点脚下的铜盆,墨黑色的水荡起层层涟漪。

明日自己就要离开京城,回到那个十几年没有再踏足过的故里……

当天夜里,齐颜来到了未明宫的寝殿。

此时齐颜已经快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虽然景王新丧二人不易同眠,但南宫静女一想到明日一早齐颜就要离开,心中亦是万般不舍,亲自将齐颜接进来并嘱咐秋菊莫要掌灯。主仆二人心有灵犀,秋菊遣退了服侍的宫婢亲自守在了门口。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未明宫这边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宫静女拉着齐颜的手走进内殿,嗔道:“怎么又一个人出来?这天都黑了,有什么事叫身边的人过来禀一声,我过去你那边也是一样的。”

齐颜勾了勾嘴角,柔声道:“臣明日就要动身前往洛北,临行前有几句话想和殿下说。”

南宫静女端详着齐颜,见对方眼底青黑,面色苍白,直接将齐颜拖到了床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不然明日换个人去吧,小七也成年了不如放他出去历练历练。”

齐颜轻叹一声,倦色更浓:“圣旨已下又如何朝令夕改?殿下放心,臣自己的身体如何,臣心里清楚。”

南宫静女坐到齐颜对面,一双美目心疼得要滴出水来,她捧住齐颜骨感的脸颊,拇指摩挲齐颜的黑眼圈,柔声道:“你是不是很久没睡了?”

齐颜抬手按住了南宫静女的脸,用脸颊蹭了蹭南宫静女的手心:“嗯”了一声。

南宫静女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