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槐:“蓁蓁殿下与你锦瑟和谐,做朋友的也替你开心,你们成婚也三年了,怎么还不见子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关切又戳中了齐颜的伤心事……

小蝶的事儿自是一桩,更令她担心的是:渭国信奉儒家,朝廷上下皆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官员一般很少刮胡须,最多简单修剪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整洁即可,齐颜之前是驸马年纪又轻,无人在意这个。

过了这个年,她在旁人眼中就是已过弱冠的青年人,再没有胡须怕是要惹非议……

可身为女子的她,用禁药抑制了自身女子的特征已经算是逆天而为,又如何能真的同男子一样呢?

原来,所有的一切皆是自欺欺人……

上个月她曾让丁酉替她向师父讨要洗皮的方子,打算洗掉小蝶和自己身上的刺青,已经一个月过去那边却迟迟没信儿,这让齐颜颇有些不安。

小蝶最近虽然发病不频繁,但一旦发病便行为时常,若是腰间的刺青被人看去要如何是好?

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死死地压在齐颜的心上,让她笑不出来。

公羊槐见好友怔怔出神,还以为是自己言语唐突冒犯了对方,拍了拍齐颜的胳膊,轻声道:“缘君?”

齐颜回过神,读到公羊槐眼中的探寻,笑着回道:“啊……我只是想到公主怎么好端端的搬回到未明宫去了,一时出神还望白石莫要介意。”

一句话侧面的解释了子嗣的问题,公羊槐轻叹一声宽慰道:“你也知道,蓁蓁殿下尊贵非常、这么多年深得陛下宠爱。如今陛下的身子不好自然是希望享受一番子女绕膝的天伦之乐,也算是人之常情……”

齐颜点了点头,没答话。

公羊槐又自顾自地说道:“幸得缘君多番拂照,慷慨解囊……不仅点醒了我,还救我公羊府于危难。本来父亲是要亲自过来送年礼的,但是考虑到缘君目前的情况不易太张扬,便让大哥来。我呢,挂着你!便自告奋勇的来了……”说话间公羊槐从怀中掏出一沓东西放到小几上,推到了齐颜面前。

齐颜:“这是?”

公羊槐:“这是通源钱庄的一万两银票,缘君当年借给我走动的,如今如数奉还。”

齐颜看着眼前的一沓面额一千两的银票,每一张都够一户四口之家安稳生活一辈子……

公羊槐的俸禄与自己相当,再加上公羊府上的另两位,就算节衣缩食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现银。

这些银子的来路便呼之欲出了,齐颜勾了勾嘴角将银票收了起来,脑海中还是情不自禁闪过了当年童生试时公羊槐的样子:怒骂丁奉山是匹夫,义愤填膺的说考院出的都是些废题,怀着一腔热血想为百姓出一份力。

这才几年呢……便成了搜刮民脂民膏中的一员了。

渭国江山虽不至千疮百孔,却也见了败相。

可朝中官员哪一位不是满嘴流油,腰缠万贯?

齐颜有些唏嘘,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快意、紧接着她又从当局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以一个局外人的心态去审视自己的想法。

她暗喜渭国朝廷的腐败,同时又有些唏嘘公羊槐的变化,不得不说人性是如此的复杂。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哪怕是揣着某种从未动摇的目的,也难免会……

嗯,兔死狐悲吧。

齐颜如是想着。

这些念头虽复杂,但也只用了须臾片刻便理顺清楚,故此没有让公羊槐看出端倪。

见齐颜坦然收了银票,公羊槐十分欢喜,二人又谈了些朝中琐事,齐颜留公羊槐用膳……

晚上齐颜回了私宅,“夜不能视”的驸马爷为何屡屡深夜出府?

齐颜已经没有心力顾忌那么多了。她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