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他这一辈子只跟了这么一位主人,而且这份绢报一定和南宫让的昏厥有关,他是想万一……

万一陛下有个什么,他也好弄弄清楚,拼了老命也要给陛下报仇的!

四九打开皱巴巴的绢报,上面是一段刀刻般的小字:陛下垂鉴,臣孟彦文冒死进谏。

景嘉九年十一月,臣奉旨至洛北调查,发现在当地百姓中流传着一首歌谣。

臣遍访九州六十余郡县,各地百姓皆有流传。

臣觉大事不妙,将歌谣呈露陛下。

金乌一双挂天上,东方不亮西方亮。他日金乌入琼宝,威名远扬震四方。

正是三皇子南宫望遵照齐颜的计谋亲自撰写的那首歌谣,四九读书少看不透里面藏了二皇子南宫威,四皇子南宫震的名讳,但他也知道金乌天上只有一个,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四九反反复复将绢报看了好几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绢报抚平叠好踹到了袖子里。

想了想又把绢报取了出来,揣到了怀中。

他向南宫让磕了几个头:“陛下,主子、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老奴愿意将剩下的寿数都给您……”

四九看着南宫让花白的头发,即便是保养得当的皇帝也熬不过岁月的洗礼,这两年他白头发一日多过一日。

四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拿起拂尘向大殿走去……

“陛下有旨:朕今日身体抱恙,诸位臣公可自行回府!”

“遵旨!”

有的朝臣如释重负,有的则将信将疑:陛下看起来病势颇为凶猛,怎么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四九离开了,中书令邢经赋跟了上去。

太尉陆权将拳头抵在唇边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其长子陆伯言向父亲看去,陆权眯了眯眼向四九消失的地方撇了撇头、后者会意也快步追了出去……

邢经赋:“四九公公请留步!”

陆伯言拎起衣襟下摆,赶在四九开口之前,站到了邢经赋的身边。

邢经赋掸了掸袖子向一旁侧了一步,从鼻息里发出一声冷哼。

陆伯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对方平日专和太尉党作对,连自己的父亲都忌惮他三分,自己也只能忍着。

四九一甩手中的拂尘,扬了扬光洁的下巴,一双浑浊的老目眯起一半、白净的皮肤耷拉的老皮、平日里他对这些个大人素来恭敬,但今日却端起了首领内侍的架子,操着尖锐的嗓音问道:“陛下龙体有恙,杂家还要赶回去伺候,两位大人所为何事啊?”

邢经赋笑容可掬向四九拱了拱手:“敢问公公,陛下可有什么特别吩咐。”

四九:“没有!”

邢经赋:“陛下静养的这些时日,朝务由何人处置?若有紧急大事该请何人决断?”

四九沉吟片刻,朝天拱了拱手:“陛下的这场病虽然来得急了些,但御医说是劳累过度所致,静养十天半月就可痊愈。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了,一直到过了上元节都是停朝的、陛下并未特别交代。”

邢经赋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拱了拱手离开了。

四九又拿眼睛睨陆伯言,后者的笑容有些僵:“陛下真的不要紧吗?臣能否去……”

“啊!”陆伯言捂着脸大叫了一声,没等他说完四九抡圆了拂尘扫到了他的脸上。

“放肆!太尉府的公子果然不同,竟然敢咒陛下?!”

陆伯言吓的膝盖一软,但太尉府嫡长公子的骄傲不允许他匍匐在一位太监的脚下,他向后退了一步拿下捂着脸上的手,鼻子已经被拂尘打红了。

陆伯言:“臣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陛下想随公公一起去探望一番。家父毕竟是陛下的异性兄弟,又是儿女亲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