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的手肘,蠕咽食物的喉,一方开心地觊觎,另一方更开心地被觊觎。
回班级的路上也不再是一群男生前后走,喝冰饮料的人变得双双对对,符旗和徐祁舟一贯是走在最后面的,隔着一点点距离。
太阳一天比一天热辣,像滚油浇下来,符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怕热,热气轻飘飘地浮在皮肤上都让他烦躁。他从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开始等着太阳落下去,一直等到那轮夕阳挂在小巷的尾巴上,当夏日晚风里的橙黄灯笼。
这是第二个他们一群人一起度过的周末了,为了给啦啦队选队服。
符旗的呼吸和烧烤摊子的烟火气息一起,荡漾又浮沉,落在同伴的吵嚷里,被他们的热闹包围。
“这个款式怎么样?”
虔园园揪着一件压根看不出款式的运动上衣朝他挥了挥,符旗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一起的啦啦队队员们替他给出了各种各样的意见,徐祁舟倚在店门上,偶尔看从巷头穿去巷尾的车和人,一只手插口袋里,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没点燃的香烟。
如果再有第三个这样的周末,他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
他看着隔在几个人之外的符旗,他的脖子上有细细的汗,很像正被他握在手里的玻璃雪碧瓶,透明的颈,要往下滑的小小水珠,贴附着,只会顺势的。
不光是颈,其他的也很像。
一直喝也喝不完,不再有气泡的甜水,人群和夏天一起沸腾,只有他是清凉的。
他光裸的膝盖,他白色的细棉袜,他越穿越宽松的大T恤。
他是徐祁舟要咬碎了吞下去的解暑玫瑰。
手里的烟没燃上,脑子里的坏念头已经着了两个礼拜的火了。
店里的人往外走,也推着符旗和他的汽水往外走,啦啦队的上衣定下来了,他们要继续去找合适的裙子。笑声比人群先冲出店门,符旗又被落在最后,徐祁舟在外面等他。
太热了,符旗将汽水瓶往脸上贴了贴,瓶颈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
“走呀,”他对着徐祁舟说,看着他手指间夹着的烟。长/腿)老。阿;、姨、整‘理'(
徐祁舟笑了一下,“走啊,”两个人还是落在后面。
“不抽哦?”符旗咬着吸管问,他最近的脸圆了一点,却又不是胖,徐祁舟低下头看他,肉脸颊的弧度很像以前还有婴儿肥的初中生旗子。
徐祁舟将那根黑利群在手上转了半圈,往路边的垃圾桶里扔进去:“没什么意思。”
其实不抽的烟比抽了的烟坏,抽烟的人不上瘾,不抽的人却对烟上瘾,多坏的事。但符旗不懂,他看着那根烟和垃圾落到一起,又看看徐祁舟。
前面的人在叫他们,但他只在想:姐姐今晚是要从老家回来的。他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有点空,是十四天只能接吻的那种空。
要买的东西都订好了,他们还在闲逛,高中生的夏天好像比这个城市的其他人来得都快,走得都慢,日子像融化的冰淇淋,前一分钟和后一分钟黏在一起,被他们毫不留情地舔光。成群结队的高中生从街头逛到结尾,主干道上川流的车辆像条分界线,隔着车流过了步行桥,那里才是成年人的生活。
女生们的短裙和男生们的运动鞋等在路边,夏天的傍晚像一把烧不完的火,从天上烧到地下,五颜六色都变成了橙色,风一吹,城市像个摇摆的大橘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