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峥如看她,又看儿子,垂眼?片刻便抬眸对儿子说:“也可,你小心登高,莫要摔了。”
施伯亦见?父亲这么说,直到无陷阱,便答应了。
几?个太监快速搬来梯子架上去,施伯亦扶着梯子在众人面前一步步往上,快与牌匾平齐时,果然看到了一个细长的木匣。
昌阳问:“有吗?”
施伯亦点头:“有。”说着,将它小心拿下,郑重举在手?中,单手?扶着梯子往下走,让这个木匣全程都在众人目光里,自己未多沾手?。
木匣到手?,昌阳、施峥如、戚老将军走到前方?,在皇叔庆王爷的见?证下,一一给元珉、元琮核验三个印记完好无损,这才打?开了它。
牢牢封存的木匣打?开,里面是依旧上封的卷轴。
昌阳再度在众人目光灼灼下,打?开了漆封。
但是她没有打?开卷轴,而是交给了施峥如:“施相来读吧,免得又有人觉得我从中做了什么。”
施峥如说:“不至如此。”最终还是接过,缓缓拉开这封他也才第一次见?的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帝王自有天命……”
全场静寂,只有皇帝的遗言在殿中缓缓展开,他从自己做帝王开始回忆,细数自己的成长、功绩、过错,提到了这一生辅佐自己的能臣大将,说起亲近的皇亲长辈……许多与皇帝相处多年?的王爷臣子,在皇帝的遗言里真切落泪。
施峥如看着皇帝熟悉的笔迹,读着读着,也难掩泪意,直到他读到:“皇次女昌阳……受朕教诲,纯善有爱……”
众人只当皇帝舍不得最疼爱的女儿。
施峥如缓缓瞪大了眼?睛,是真真切切地瞪得铜铃一般大:“望内外股肱之臣,仍如朕在位之时辅佐皇女昌阳,成……一代、令主……”
施峥如豁然看向跪在前排的昌阳,而昌阳也猛然直起身?,死死盯着他。
“施相!你读错了吧!”元琮激动得大声提醒。
施峥如低头,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没有涂改,没有花眼?,确确实实是昌阳二字!
昌阳的神色变得严肃又凝重,她跪直了身?子,对施峥如说:“让庆王叔一同看,上面到底写的是谁。”
施峥如额角冒出汗珠,这是他二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冷汗,甚至带着点惶然,将圣旨分?给了庆王一半,与他同看。
庆王探头看去,面色僵硬,不敢说。
元琮大叫:“王叔!上面到底写的是谁!”
昌阳也变得咄咄逼人:“王叔,上面写什么,你就念什么,这是父皇的遗、旨!”
“遗旨”二字,她加重了语音。
庆王使劲抹着冷汗,扔火球似的把遗旨扔回给施峥如:“是,是昌阳公主,确实写着皇次女昌阳。”
“不可能!”元琮豁然站起身?,想去抢夺施峥如手?中的卷轴。
昌阳厉声:“给我把他按下!听完父皇遗诏!”
“昌阳你矫诏谋逆”元琮猝不及防地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力太监狠狠按在地上,嘴里仍不甘心。
昌阳:“堵嘴。”
元琮的嘴立刻被堵上了。
满殿的哗然就像元琮的嘴一样?,突然静止。
昌阳盯着施峥如,语气强硬:“施相,读完父皇遗诏。”
施峥如也觉得手?中之物如烫手?山芋了,他脑中疯狂转动,思索这件事前因?后果,昌阳到底在哪里动了手?脚,嘴却不得不继续朗读诏书。
诏书虽然还有三分?之一,但众人早就无心细听,最后“咸使闻之”四?字一落。大殿静得落针可闻,又紧张得仿佛随时会爆发什么。
直挺挺跪着的昌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