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发,躲开施琅的目光看?向地上?:“起来吧,不过?举手之?劳,日后好生护着你们主子?。”
吴悠吴虑高?声应是,声如?洪钟。
施琅看?着昌阳。
公主的骄矜与精致,这些?日子?他目睹很多。昌阳公主身边的人,在她面前都轻声细语毕恭毕敬,唯首是瞻。像吴悠吴虑这样的底层粗人,几乎没出现过?。
但她对这样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初见的意外与排斥,那便?说明她见过?这种人,或者说,不像他目前看?到的,是高?高?在上?娇贵无比的公主。
原主给他留下很多记忆,但人的记忆总充满了基于本身立场与性格导致的局限性。这一次,他到来的时间点是一切开始之?前,他想好了,既然一切才开始,那便?重新认识眼前人吧。
昌阳还?处于弄错意思的尴尬里,又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施琅看?出她的窘意,难得见到一个矜贵在上?的人漏出真实的情绪,这让昌阳好像真的离他近了很多,不是隔着一层膜,模模糊糊,看?似近实则远。
“他们来我身边时,正逢我遇到挫折,心情十分低落痛苦,‘无忧无虑’是我的期望吧……期望自己能回到变故之?前,没有烦恼,快乐随意。”
这个话让昌阳有所动容,她怔愣了一会儿才收起脸上?的惆怅,回过?神来放轻声音询问?:“能说说是什么变故吗?”
施琅没有多言,只说:“是我母亲病逝了。”
昌阳意外又恍然:“原来如?此……抱歉,重提你的伤心事。”
施琅摇摇头,面上?带着浅笑。他长得俊秀,有施峥如?的骨相,有南越人的灵秀,父母的优点结合在少年郎的脸上?,丰神如?玉,温润清澈。
书生的温润,少年的清澈,如?温泉水流过?心口,暖融又让人卸下防备,仿佛回归年少单纯时。
“公主有烦恼吗?”少年突然问?。
刚卸下心中负担的昌阳抬眼看?过?去?,只看?到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
“有啊……”她垂下眼,似轻叹:“人长大,大约都要经历这么一件事,从此,幼年的无忧无虑就只能是回忆与期待,再也回不去?了。”
这话中,有浓浓的愁绪,说得空气都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