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又坚定地劝说她:“二姐, 你想?多了。纪家因为爹坚持裹小脚这事?, 早就名声?臭了。况且, 孙家自己?理亏, 闹大了也不是你的错,你是对的,占理的,就不用怕。”
她抱住二姐的肩膀,目光看向阿文, 嘴角带上了笑意, 用坚定地声?音告诉她, 也告诉自己?:“现在的世界不一样了, 是非对错,女人也能讲一讲了, 不再?是以前公婆父母说你错,你对也是错的时候了。”
纪二姐听得想?哭, 红着眼睛握住纪姝的手,用力?点头。
阿文和?纪姝对视, 突然理解了软弱的纪二姐。
不是她不愿意抗争,不是她扶不上墙,是她三十来?年的人生?,从来?都被放在“错”这个位置。
就像当初的纪姝,她被他强闯了戏院,被人栽赃了失贞,一点错都没有,可是钟家说她不洁,父亲怪她惹祸,她无处讲理,只能背下这个锅;纪二姐也是,她的一生?都在听话,但出?了事?,人家说你错了,你只能忍着委屈承受指责与迁怒。
她们?是没有声?音的人,从小知道这一点,所以渐渐也不再?发声?。她们?为了自保,为了过得好一点,就会在遇到事?的时候选择提前退一步、适可而止,免得矛盾爆发了,最后还是她们?承受后果。
比如这次,如果换从前,纪二姐这样离开孙家,看上去解气,结果只会是被娘家押送回去,然后遭受更大的折磨;如果纪二姐已经?逃出?来?了,还想?去要回嫁妆,孙家一闹大,没人会觉得孙家有问题,只会说这个女人、儿媳妇不守妇道,掐尖要强,太过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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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天生?就是错的。
所以她们?不讲对错了,只求少折腾一点,少背几口锅,安静度日。
外?人看来?,她们?就像一个没脾气的人,软弱圣母,立不起来?、扶不上墙。
阿文本来?是不太愿意面对纪二姐的。他这样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人,耐下性子引导纪姝是因为真爱,而纪姝也是个自强的人,每次都会给予回应。
纪二姐却不是,她被荼毒的时间是纪姝的双倍,就像前世深陷其中的纪姝,他看着软弱没主意的二姐,只想?出?去透口气。
但听完纪姝的话,阿文突然理解了她们?,也莫名多了几分耐心。
他勾唇:“什么时候去,我借你人。”
纪姝笑着说好:“二姐出?院就去,那?么多嫁妆呢,要回来?足够二姐在外?面安身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