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植物人来说,能有这个变化就是好事。

说不定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爸爸睁眼。

护工阿姨很有眼色地离开。

留下我坐在床前握着爸爸的手。

“我要离开薄家了,以后那些人再与我无关。”

“对不起,你送我的薰衣草我没有保住。”

“爸爸,你能不能起来告诉我,你是在哪儿捡到的种子……”

我低下头,任由眼泪决堤。

“啧啧啧,找你半天,原来在这儿哭丧呢。”

阮雨眠抱臂,扭着胯进来。

斜眼看我,露出一丝笑。

我擦掉眼泪。

“你来干什么?”

阮雨眠抬起小腿,一脚踹在病床上。

那些线路连接的仪器开始‘滴滴’响。

她高傲扬起下颌。

“听妈咪说,你要嫁给那个变态?”

我没说话,警惕地看着她。

“按理说你嫁乞丐也和我无关,但是我听说,你知道我的秘密?”

“我不会说出去。”

阮雨眠仿佛听到大笑话。

“我怎么能保证你不说?你要是说了,燕词哥哥马上就会不要我!”她红了眼。

“只有你去死,我才能安心!”

说着,她袖口滑出刀片朝我袭来。

我下意识后仰,直接倒在我爸身上。

阮雨眠一点也没有柔弱的样子,手指夹着刀片就要划开我的喉咙。

突然,一只干瘪苍白的手扣住阮雨眠的手腕。

我听见耳边的检测仪震天响。

医生说,病人苏醒的前兆,就是仪器发出声响。

我猛然回头。

“爸?”

我爸没有睁开眼,手却本能制止阮雨眠伤害我。

“不许,你……碰,我的……女儿。”

皮鞋的声音在接近。

电光石火间,阮雨眠把刀片划开指尖,刀片放到我爸手里。

眼泪不要命地流。

“不要杀我”

下一刻,她被薄燕词带入怀中。

像抓到救命稻草。

“燕词哥哥,姐姐的爸爸要杀我……我只是听说叔叔要醒了,来看看他而已,眠眠做错了吗?”

阮雨眠泪眼朦胧,指尖一滴血直接点燃薄燕词的怒火。

他用力捏着我的手腕,单手几乎要把我的下巴捏碎。

“你又要害死眠眠,是不是?”

“我帮你爸爸交了那么多年的治疗费,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用力摇头。

“我没有,不是我……”

薄燕词笑得像炼狱的修罗。

“是啊,这次不是你,是你爸。”

我内心只觉不妙,马上跪下磕头。

“不是我爸,我爸只是植物人,他什么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