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侵占教团的主机也没用。我没有相关权限,但我知道岑庚泓做事十分谨慎,他有强迫症,必须保证各个部分独立运行,互不干扰。”
“所以那张暗物质天网,大概率也是独立运行的。只要主机给它下达过命令,它就只管运行代码,不会停止。”
死局。
怎么又是死局。
郁沉仰望着愈来愈近的天空,胸腔呼吸微乱。都已经快走到终点,难道又要再来一次?
他脑海里只剩下一道念头:权杖,我要回去找权杖。
忽然,一只超出平常滚烫体温的手,从后面一下子握住他,拉着他就不管不顾地跑,边跑边埋怨他:
“你怎么不知道进掩体啊?害我一顿好找。”
郁沉瞳孔微张,看着前面的人发丝绒白,在混沌的黎明里划出清晰的白光。
那只鸟的脸颊因为高热而泛红,气喘吁吁地转过头,表情冷淡,眼神却格外坚定。鸟捏了捏他的手,喘着声安抚:
“别怕,我不是都说了嘛,要死咱俩死一块儿。”
郁沉仰面望了望黑压压的天空,低头时,答应得无比释然,“好啊,我自杀陪你。”
“你自杀干嘛?!”白翎吓了一跳,脚步转弯,大脑也转过弯来,“……哦对,你本体不在这。”
在安全的星球上。
白翎想了想,攥了把仿生人的钢筋手掌,回眸仰起脸笑,“那你还是别死了,给我守寡吧。”
他似真似假地说:“我一直都梦想有条人鱼去我坟前哭坟呢,肯定哭得比中年水母好听。”
郁沉:“……别的都可以攀比,这个不可以。”
他们跑到了掩体里。主舰的防御网能量已经耗光,能够抵挡一次核爆的响尾蛇已经殉职,他们除了听天由命,别无他法。
但白翎不知道,在他转头冲着人鱼笑时,天网发动攻击的倒计时,出人意料地,停了。
它从天空俯下,扫描到他的脸。
搜索……搜索……
正在查询……正在进行面容识别对照……
100%
刹那间,两张不同时代的图像重叠在一起。青年白翎的脸,叠在了一个地球孩子的幼儿园证件照上。
【识别完成】
【代码提示,任务无效,拒绝执行!】
“拒绝执行?”审问室里,岑庚泓唰得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怒火中烧,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岑庚泓在意识里疯狂命令主机去检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计划万无一失,经过他无数次的验证……底层代码怎么可能会被篡改,他检查过,根本就没有修改过的痕迹!!!
除非……
[信息刷新,档案:暗物质能量网。负责人:科技考古研究员,白珂]
岑庚泓窒住了,想到这个名字,似乎一切不科学的谬误都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是一个已死去的女人,迟来的反抗。
白珂。
她干脆,反骨,痛快,她的心里是没有什么集体可言的。
当她被派到凶险的地球辐射区,开始录入这项危险武器的数据时,她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
我的研究成果,不能用在我的孩子身上。
所以她不顾人类集体的死活,把她唯一的孩子加进了底层代码的白名单里。
伟大的人类复兴目标,被一个女人的私心,轻而易举地瓦解了。
那一刻,什么地球伟大事业,什么宏大理想都成了泡影。在死去多年后,白柯隔空狠狠给了道貌岸然的体制一巴掌,踩着他们的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
岑庚泓头皮发麻,感觉到一股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