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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基德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瞳孔充血到极致,“那些孩子……其中有几个是从桥头星丢的!他们的爸妈还求我帮忙找过……我操他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指骨用力到撞破皮肤,渗出涓涓血迹。水手见状,默不作声出去找酒精和药棉。
“先别激动,”白翎面色冷淡,顺着基德后背捋了捋,给他顺毛,按坐回椅子里,“身体要紧。”
基德坐下缓了缓,却忍不住自嘲道:“我的命有什么要紧的,反正都成这样了,死在战场一万倍好过直接病死。”
西武司抱臂站在一旁,闻言轻微颔首,像是赞同。
“但那些小崽不一样!”基德攥紧拳头,久病瘦削,合不拢的指缝在颤,“他们的人生还早,还有很多可能,怎么能当成宠物一样关着 ……你说,他们是不是被抓去做实验?试药!或者吃掉我听说有些贵族会吃刚生下来的婴儿,为了永葆青春,说不定我那些崽,也是被这样抓走的!”
这时,西武司口吻现实得泼冷水:
“我知道你担心,但事实是,我们不能为了百十个被拐幼崽,砸光所有的导.弹。”
堵在胸口的气一瞬间喘不上来,像要裂开一般痛。基德突然弯下腰,捂住嘴猛得呕出血。
白翎身体一震,视网膜倒映着他零落指缝间渗出的深红,脑海里将这一幕无限和前世的场景重合。他身体快过大脑,一下子抱住这位曾经陪伴他多年的老友的身体,用力安慰,“别慌,别慌……我们一定会解决的。”
基德缓过劲来,抓着他的手臂,借着力度稍微抬起头,扯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有时候我觉得老天是不是在玩我心态,想赶我走。”
白翎一下一下轻拍着他弓起的后脊,眼眸微垂,“不会,就算老天真的要收走你,”语调骤然冰冷,“那也得问过我的意见。”
水手拿着酒精创可贴进来,脸色都变了。他想扶基德去休息,基德却挥挥手,打发他出去。
他走后,办公室里一片冷寂,三只鸟全都陷入沉默,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毕竟没什么好说的,满打满算,只有两条路可走选择不打,保存实力,就是无视被迫害的幼崽,把良心放在火上煎熬;选择打,耗尽弹药,就是置革命军的未来于不顾,是对所有士兵的不负责。
这就像是一个经典的电车难题,不管走哪条路,都是死路。
此刻已经临近傍晚,光线收束。白翎走到舷窗前,想把百叶帘拉起来一些,稍微给憋闷的心情透透光。
他抬眼望了眼外面,海鸥团的小兵们还在演练。老的教小的,要学会发射便宜的诱导弹,然后趁其以为自己弹药空虚,冲上去把对方的机甲夺掉。
发射便宜的诱导弹。
诱导弹……
便宜。
他瞳孔猛然一缩,转回来“唰”得拉开局势地图。两只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瞬间抬起头,视线跟着他手指的方向转
“西武司,之前说,如果我们砸空弹药,就有可能受到身在首都的帝国军的反扑,是吧?”
西武司:“确实如此,尤其现在的主将是金雕手下的头号嫡系,角上将。她用兵毒辣,绝不可能放过任何歼灭我们的机会。”
白翎点点头,容颜冰冷清晰,对他们说:“那就,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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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和他们大致讲了自己计划,西武司和基德都觉得,虽然不确定因素大,但总体上还是可行的。
三只鸟互相完善了一下细节。片刻后,白翎把机要副官哈尔叫过来。
“哈尔,上次请我去骑马那个,他叫什么来着?”
哈尔:“钢铁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