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是金刚鹦鹉,别看说话内容和缓,实际嗓门大得吓人,当时都快把他骂聋了。

咔。

黑夜里一声轻响。

飞行器门吱呀打开。

蓝健忍住心底欢呼,冷静地爬上去,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

他们说的企业医院,蓝健知道,就在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但这会是晚上,进去一定要刷员工卡。

啪,他摸到绳子,一把拽下工牌,飞快地揣进兜里。

屏住呼吸走下来,他又瞥了眼房子,窗户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灯光。

看来他们都睡着了。

安全。

蓝健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便加紧往医院跑。

十公里的距离对他这种参军四个月的男大学生来说不算吃力。加上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街道路熟,走得相当轻松。

然而不知怎么,今夜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越走心里越觉得奇怪,怎么周围的窗户一个亮灯的都没有,全是黑乎乎的。难道才过不到五年,这里的居民都养成了十点准时睡觉的习惯,没一个熬夜的?

蓝健茫然地站住了。

头顶一盏路灯照在他身上。他站在光里,艰难地朝不远处的朦黑里看去。

疙疙瘩瘩的滚轮,在影子里蠕动。

那是什么……

湿哒哒的声音,混合着难以听清的低语,由远至近,由近至前,在路灯光芒散射的模糊边缘,数条触须打着波浪,悄无声息地向光里伸过来……

蓝健脊背一凉,猛得往后一退,完全退进光里

“啪”得爆响。

灯泡砸下,光灭。

眼前一瞬间暗了,蓝脚鲣鸟不能夜视,这里暗得像地狱。

这时,那滚动的声音近了,紧贴着墙角,他隐约辨认出一部分:

一颗头。

再一颗头。

左边一颗,右边一颗,旁边一颗……头,全是头!不同样子的脑袋,像被捆扎的断头鲜花一样,插在一个四米高的海绵圆球上。密密麻麻转过来,转过去,无数双空洞的眼洞也碾过来,碾过去,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看到了失踪的战友……

那两只麻鸭歪七扭八的脸,终于转过来,还认出了他,用扭曲,吊诡的音调,向他喃喃:

“你好呀,朋友……”

蓝健眼睁睁看着它碾过来。

他知道,这将是他活在世上的最后十秒。

因为这是abo文嘛,本文里的“父亲”“母亲”不指代生理性别男/女,而是具体根据生育者角色划分。这里的“父母”属于中性词,和实际现实不一样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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