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它从哪儿来,又去哪了。但还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它还在那儿。只是单凭我们目前的科技手段,无法对它进行任何有效观察。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它的出现给近距离接触的人类带来了一些不可避免的认知紊乱。
即便副秘书没有真正走进那个房间,也受到了轻微影响。他消息灵通,必然也看到了椰蛸博士的失踪报道与他家门口那个诡异的蘑菇造景。
现在,副秘书害怕得浑身发痒。他每隔半小时就要去镜子前,确认身上有没有长奇怪的东西。
得知此事后,海因茨一如既往的慷慨,给他最得力的下属放了三天带薪假期,让对方好好调整好心态再来。
当副秘书讳莫如深地问起其中的真相时,海因茨以一种不可说的口吻道:
“其他的我不能肯定,但我确信,它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接着,他做了个比喻:“你只需要知晓一个原则就好。我们与它相遇的场景,就像是在人类活动区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窝蚂蚁,对于蚂蚁来说,人类的任何行为都是天降灾厄。而这一次,我们扮演的是蚂蚁,仅此而已。”
副秘书瞬间理解了海因茨的暗示:
它没有主观伤害他们的意图,但如果有微小如人类的东西执意挡在它的面前,那么它便会视若蝼蚁地碾压过去。对此,它不会产生任何道德压力。
碾死副秘书对它来说也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既然他现在都没事,那就不会有事。
因为这番宽慰的话,副秘书取消了申请,选择留下来继续为他“善解人意”的上司工作。
唯独有一点不适。
副秘书面色难看地说:“我再也不想吃蘑菇了。”
·
海洋生物的食谱里原本没有蘑菇。
而顶级掠食者总愿意尝试更宽广的食谱。
白翎醒过来,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就看到他的人夫正在神态安然地煎蘑菇。
“饿了吗?”人鱼嗓音温和,金发随着侧转的动作,从肩头海浪般落下。
白翎轻微愣住。
事实上,这是三天以来郁沉第一次清醒过来跟他说话。或许是加装腮链的影响,人鱼精神不济的毛病再次开始显现,甚至直接陷入了超过24小时的深度睡眠。
白翎焦急地问过医生,啄木鸟却说这是术后正常现象,还使用了一个形象的词语来解释:
“君主是‘待机’了。大脑运行时局部过热,便被锁链强制停机一会。一般情况下,三天以后会正常开机的。”
听起来像是某种防止大脑烧掉的强制保护措施。
得知原因,白翎稍微放松一些。果然每年花上亿养个全天候医疗团队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出事了能给他提供点情绪安慰。否则突然碰到自己老公待机,还找不到人说,会急得连饭都吃不下。
在外人眼里,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知晓,便照常回去工作。
好在他的领导班子已经建立起来。以军队为主体的政府正在初具规模,每个阶层都在实行民主建设,就算他甩手两天不管,占领地的制度也能顺利运行。
因而,他得空时便回来陪会沉睡鱼。
也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对方醒来时万一正好看见他,应该会十分高兴。
想到这里,白翎神情冷漠地咬了下唇。结果没想到,是自己一觉睡过去了。
他记得自己回到驻地临时的官邸时,作战服都没来及脱,直接坐毯子上,脑袋靠着床打算眯着眼歇会。可现在,他低头一看,宽松舒适的松紧睡裤,上面是人夫衬衣,用尾巴想都知道这条鱼醒了之后又把脏兮兮的他拾掇了一遍,洗干净换好衣服放进被窝的。